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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接过,仰头喝了,随意坐下:“阿吉叫了我出来,他还在外面候着呢。”
说罢,江轲对秋水吩咐道:“去,把吉小郎君请进来。”
秋水看了江念一眼,不动身,等她示下。
“吉小郎君同你一道在这楼里?”江念问道。
“可说巧,先是他来寻我,说这楼里新来了一个外海的厨子,另邀了田家二郎和吴家大郎,还有几个世家子弟,置办了一张大席面,正吃得好呢,他给我睇眼色,我这才知道,阿姐也来了。”
田家家主任户部主事,吴家家主任兵部主事,一个管财,一个管兵,皆是实打实的权臣,而这些家族的背后又同皇室宫闱牵连。
想不到当初那个孤落无依的小儿,如今也在京都立住了脚,同这些眼高于顶的贵戚王孙打成了一片。
江轲见秋水立在那里不动,眉眼一凝,十岁出头的小少年,已有几分凌人的架势。
“蠢丫头,让你去请吉小郎君进来,只顾站着不动。”
江念压了压手,让秋水退去一边,对江轲道:“这么大的人了,怎的还是直莽莽的,你让他进来,像什么样子。”
“能有什么,阿吉和我一般年岁,自小唤你一声阿姐,姐姐弟弟之间有什么可回避的,谁能说个不是?再说,他都已经候在外面了,姐姐不见一见?”
江轲一番话倒把江念说得怔愣片刻,睨他一眼:“说的什么话儿,不过一个质奴儿,叫我一声阿姐,我就得应下?你同他称兄道弟,我不拦着,可别拉扯上我。行了,行了,也别在我这里嫌着,出去罢。”
少年嬉笑一声,心道,“质奴儿”这三个字也只有您敢说,曾经不是没人讥嘲呼延吉,可最后怎样?那些人不是骑马摔断了腿就是大病一场,总之没落到好。
渐渐的,众人现不对,疑心他们的“遭遇”同呼延吉脱不了干系,却又苦于没有实证,总之,再没人敢轻视于呼延吉,至少表面不敢——除了他阿姐。
江轲拿过桌上的一个甜果吃了起来:“姐姐说的是,不去理他,我陪你坐一会儿。”
呼延吉站在门外,将屋里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原是他不配。
房内不时有欢笑声传出,那么近又那么远,只隔了一片薄薄的门板。他在长廊上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不知死活地候着。
江轲从房内出来时,呼延吉仍站在门外,背着身,双手反剪在身后。
“我当你走了,原来还在。”江轲拍了拍呼延吉的肩膀,转口又问,“那几个呢?”
呼延吉转过身,望了一眼他身后的房门:“才将他们送走。”
江轲拿手在他面前一晃:“别看了,走罢。”
“阿姐不见我?”
“不见了,也是,如今咱们都长大了,不像从前小子一般没那些讲究,你心思正,可禁不住别人胡猜乱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呼延吉不语。
江轲认真看了他一眼,语气陡然一压:“你小子不会打我阿姐的主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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