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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马晋拒绝文帝提议（第1页）

端阳佳节，京城早已万人空巷。

卯时不到，秦淮河两岸涌动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妇人鬓边簪着新采的艾草，小儿腕间系着五色丝线。

姜姚哈切连连，盯着来往的人群。“郭乐，我们干嘛不直接赠送艾草。”今日端阳节，燕春楼搞了一个赠送药包的活动，以郭乐为主导。

郭乐手脚不停歇，不断给药包里装朱砂，雄黄与藿香。他微微仰头，不客气嚷道。“夏娘子，你怎么老喜欢直呼其名。”

姜姚眉头一皱，“直呼其名”是现代社会的通病。她不能称呼毛头小伙子为什么老师吧。她在心里疯狂吐槽：不称呼你为“小把爷”就不错了。你还挑剔上了。她忍了一口气，假模假样说道。“郭兄，为何大费周章，赠送艾草既实惠又美观，还可以簪在髻中。“以成本为考量，赠送艾草最划算。她还特地跳了一个舞蹈动作，把新鲜艾草别在衣襟上。

听着小娘子如此阴阳怪气的叫法，郭乐的身子不由自主抖了抖。“夏荷，你还是直呼其名吧。”话毕，他转身，指着后排一大摞琳琅满目的香囊。义愤填膺补充道。“夏荷，今日赠药包的目的是为了售卖这些香囊。”

姜姚大为震撼，一个小小少年居然有如此敏锐的头脑，不愧是十二娘选中的人，拥有顶级财商思维。

“十二娘呢？”姜姚环顾四周，骤然现十二娘不见了。

郭乐嘴里哼哼唧唧，小娘子言谈举止，他忍不住要吐槽一番，他忍了一口气，淡淡说道。“宫里来人了，传县主入宫。”

又入宫？姜姚真心要吐槽，怀孕的皇后怎么整出这么多幺蛾子，不断传人进宫陪她。怀孕不该低调行事吗？相传未满三个月的胎儿小气得很，这算是炫耀吗？她一声叹息。皇后的确有炫耀的资本，不管她生男生女，都是皇嗣。还是皇室正统的嫡子或嫡女。

咚咚咚——鼓声响起，人声沸腾。

“龙舟赛开始了。”不知谁大嚷一声，摊位上的老弱妇孺皆转过头去。

“郭乐，你看着摊。我去看划龙舟。”姜姚一脸兴奋踮着脚尖，燕春楼今日让人包场了。她无法去到二楼观看龙舟表演，她只能随大流，不断往人群里挤。

“唉，唉，夏荷，你怎么能走呢！”郭乐又急又气，今日说好的，无论售出何物，除了成本，利润均分。他气得直跺脚，冲着消失的小娘子吼道：“夏荷，售出的银钱，我绝对不会分给你的。”

姜姚不断往人群中挤，十六条龙舟一前一后漂移而过。此刻，两岸的百姓沸腾了，加油声，呼喊声绵绵不断。百姓兴奋喊着，一时间，两岸不约而同响起热烈的掌声。她一时间被这热烈的气氛所感染。

活着真好！姜姚仰着头，盯着刺目的烈阳。

宫中正举办着端午雅集。鎏金的香炉焚着苍术。白玉盘中堆着角黍，侍从跪在黄蚕纸上用朱砂描着钟馗像。

“高宁。”皇后马氏低声唤了一声。月份已大，她出行不便。日日唤些贵女入宫。

十二娘一怔。她得封县主后，宫中一干人等皆称呼她为高宁或县主，她一时还不习惯。她缓缓站起，毕恭毕敬给皇后娘娘行礼。

长公主心思沉沉，近期，皇后马氏愈娇纵，三天两头传唤十二娘进宫，目的是敲打。“娘娘，你唤她干嘛？小姑娘家的，那懂妇人的东西。”

“姑姑，你怎么回事，处处护着县主，县主又不是任由人捏的泥人。”吴王摘下帷幔，冲着十二娘做鬼脸。他笑嘻嘻补充道。“按县主的方子做出的冰酥酪十分爽口，故而要赏。”他转过头，撒娇打诨道。“皇嫂，对吗？”

皇后马氏翻了一个白眼，她敛住情绪，不阴不阳道。“吴王所言甚是，赏。”

十二娘得了赏赐，孙贵妃一脸好奇，她勉强堆出一脸假笑。“县主，什么方子？给我一份，我让小厨房试试。”

吴王撇撇嘴，端起茶碗，阴阳怪气说道。“贵妃娘娘，你也要方子？那可是县主生财的方子，你得付银子。”

众妇人皆掩嘴偷笑。堂堂县主从事商贾之事，众人不耻。

孙贵妃面容讪讪，斜眼剜了吴王一眼。“好呀。”

十二娘面色苍白，对于经商之事，她已做了考量，面对众人嘲讽，她也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此时此刻，面对内命妇探寻的目光，她羞愧的低下了头。

皇后马氏觉得心里十分舒爽，有人助她挫挫长公主的锐气，好事。她憋住笑，挥着帕子。“吴王，别在这里捣乱，去陛下那处玩。”

吴王吐了吐舌头，他低着头，挨着皇后，嘴里抱怨道。“玩什么玩，阿兄正在跟文人切磋诗文，我又不会，我去干嘛，实属无趣。”

“去学子。你也你，大学士们皆抱怨你不思进取，经常逃课。”皇后马氏宠溺戳了戳吴王的脑门。自从怀有身孕后，她母爱泛滥，所谓长嫂如母，她切身体会到了。

“皇嫂，你疼疼我吧，我不去阿兄那处，我要在皇嫂这里吃冰乳酪。”吴王拽着皇后的手，脸贴在皇后膝盖上，不依不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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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命妇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笑着为吴王求情。

十二娘一句话都未入耳。她眸色沉沉，世人皆说吴王是草包，既不能文也不能武。太后放心，陛下放心，朝臣放心，可在她看来，一切皆是假象。

无须一刻钟，内监已把皇后那处的消息传入陛下耳里。

“冰乳酪？”文帝一脸疑惑瞪向马晋。马晋得罪了长公主。长公主始终不肯允婚，赐婚之事不了了之。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皇室颜面扫地。

马晋不明所以，他正举着新做的诗文朝众朝臣扬了扬眉。

“马爱卿，上前叙话。”文帝吩咐道。隔着屏风，马晋看不清文帝面部表情。

“陛下，这是臣的新作，请陛下御览。”马晋恭敬跪倒在地，香炉里燃着苍术，那味道甚是奇怪。他的心不由惴惴的。

文帝斜眼瞥了一眼内侍，大福识趣退了下去。众朝臣也退出内殿。

马晋一阵心慌意乱，他内心疑惑不已。他盯着地板上的花纹，始终想不明白。陛下屏退众人所为何事。公事该在朝堂上讨论，莫非为了私事，他与陛下有何私事可谈？

文帝眸色沉沉，声音不急不缓。“马指挥使，你知道高宁县主近段时日在干什么吗？”

提起范峥峥，马晋一脸苦恼。他曾多次上门提亲，范峥峥皆拒而不见。他甚至摆出赐婚圣旨，她始终不为所动。此刻，文帝有意提及范峥峥，他问心无愧。“臣不知。”

文帝叹了一口气，柳升曾进言，他跟范峥峥乃两情相悦。如若能成全他，他承诺，长期戍边。至于功臣之子长期戍边，那是极其不切实际的事情。“喔，马指挥使，你实在对县主关心不足。至于赐婚之事，你作何想。”

马晋内心一阵紧张，他微微扬眉，语气急躁问道。“陛下何意？”

文帝面色凝重，他盯着眼前之人，喃喃开口道。“高宁县主自幼缺乏管教，行为乖张，又不断越界，从事低贱的商贾之事，马爱卿如若不喜，朕可收回御旨。”

“不可！”马晋盯着文帝的眼睛，急不可耐说道。马氏一族缺乏强有力的支撑，范峥峥正是他进入上流社会的切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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