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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里烛火幽幽,映得四周昏黄而静谧。
闳稷坐在成容的床榻旁,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成容的呼吸轻浅得几乎难以察觉,眉头微微蹙着仿佛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闳稷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半晌,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呢喃了一句。
“你且再等等。”
他伸出手想如往日一般拉她的手,却一瞬间想起自己的手太过冰凉,又迅收回怕再惊扰到她。
他轻轻握了握拳,又松开,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但最后只是用手指轻轻抚过成容的额角,却有再说什么。
片刻后,闳稷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边轻手轻脚地替成容掖了掖被角,一边站起身来低声唤人。
宝琴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闳稷的手指最后在成容的被角上停留了片刻,目光在成容苍白病态的脸上滞了一瞬,随即转身,声音冷峻。
“替本王好好守着。”
见闳稷神色有些凝重,宝琴也不敢多言,只是默默走到床榻旁,低声应道:“殿下放心,奴婢定会寸步不离,好好守着主子。”
闳稷点了点头,随即大步离去,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冷风。
走出内室,闳稷的脚步未停,径直朝外院走去。
周康早已候在廊下,见他出来,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殿下。”
闳稷目光冷峻,声音低沉干脆:“天亮后去胜鼎坊成府请人。”
顿了顿:“是请人,不是绑人,你给我客气些。”
“这…”周康想说于礼不合,别的日子就不说了,可这还在年关呢…当正经亲戚往来不成?
他这一犹豫,引得闳稷偏头看他,周康脖子忽地一凛,马上妥协:“是,殿下。”
好吧,特别情况特别对待,成侍妾如今都这样了…
闳稷脚步未停,继续吩咐:“待马太医处理好这边,告诉他宫里当值的事不必他操心,让他立刻去书房见我。”
周康连忙应道:“奴婢明白,这就去安排。”
“付二,你现在快马去一趟普觉寺,把徐姑姑请来。”
随后闳稷便不再多言,大步走向书房,夜色沉沉,王府内外却因这一连串命令而变得紧张。
清萍院这一夜注定不会消停,灯火通明,人影匆匆,直到天光大亮,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等成容再醒来时,窗外的阳光已经洒了进来,映得屋内一片柔和。
她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目光有些涣散,仿佛还未完全从梦中抽离。
“主子!”弗露一直守在床边,见成容醒来,顿时喜出望外,一夜的疲惫瞬间消散。
“快,快去请殿下。”弗露连忙招呼宝琴。
而她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成容扶起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主子,您可算醒了!您可知您昏迷了多久?自昨日下午起,您便又开始热,浑身滚烫得不得了……药也喂不进,奴婢们急得团团转,还是后来殿下想的办法……”
弗露一边说着,一边替成容掖了掖被角,语气中满是关切与庆幸。
但是成容始终没有回应,弗露忽然察觉到不对劲,低头看,浑身瞬间一紧,成容甚至连一丝表情都没有。
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她的目光空洞,透过眼前的空气像是看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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