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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姐被她救下的人出卖,惨死魔修手中;我妻子被当作城池的挡箭牌,万箭穿心不得好死;我女儿……我女儿只是来这里看看啊……”
怎会一息风吹烛灭、阴阳相隔?
红血丝布满眼球,景焕安静时比他哥哥死寂,爆发时却比他哥哥激动。
他说完话,喘着粗气,又不吭声。
“景前辈。”仙魔两立,这种时候也不知该不该这么称呼,卿良姑且这般喊了一声。
卿良也恨过世人。
雪山脚下一别,他与魔尊尚情并非再未见面。
或大或小的冲突里,两人全是不欢而散。
魔尊尚情肆无忌惮,视人命为蝼蚁,翻手之间,国破城亡。
他用尸山火海放大人与人之间的互相放弃、互相指责、互相出卖,对卿良说世人卑劣,不值得被救。
可卿良说:“我不过世人中的一个,没有放弃不放弃的说法。我也曾被丢弃、被打骂,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中几乎饿死。但有人救了我。”
人是可以救人的,人也一定会去救人。
他于魔尊尚情,不过蚍蜉之力。
可蚍蜉之力,也能救下什么。
魔尊尚情也不阻止。
高居上空,冷眼看他穿梭火海。
被救的人,有人感激涕零,谢他救命之恩,有人横眉怒目,斥他来得太晚。
隐在一边的魔尊尚情讥笑道:“世人忘恩负义,不过如此。”
他把所有的话听入耳中,神经绷得很紧,眼下两抹乌青。
魔尊尚情没有放弃,在分别后的三十年间,重复着伤天害理的把戏。
魔尊尚情问:“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抛弃这些贪得无厌的人类吗?”
卿良答:“你只看到了他们贪得无厌。”
魔尊尚情笑道:“那就请仙师拭目以待。”
于是,分别后的第三十年,燕云鸿不见踪影。
卿良费劲千辛万苦找到燕云鸿时,他看到了十八层地狱。
那是一座病气蔓延的城池,腐臭、血腥的气息流经大街小巷。
魔尊尚情坐在城池最高的树上,玩弄掌心冤孽浮沉的病气,明目张胆地表示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他发觉卿良后,指向城池中心:“你找他?”
有人倒在那里,大半幅身体白骨嶙峋,连脸颊也不完整。
“城里有魔修作乱,他奉命来调查,处理了那魔修,城里的人很感谢他。但没几天,城里起了很严重的疫病。我封了他的灵力,把他带到这里,和城里的人说,是那死掉的魔修在作孽,替那魔修吃了这个人的肉,病就会好。”魔尊尚情撑着下颚,兴致勃勃地看城中人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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