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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年越说越心酸,尚情却只是望着空茫茫的远方,忽地,和这具躯体生出了一样的想法:
——那便去试试吧,哪怕希望渺茫到无限接近于无。
他不想作为妖邪被人群驱逐,也不想孤身一人生死不定。
不如去评判生平善恶、了断两桩罪案,或是自此死于天道之下,或是开始新的人生。
打定主意,他与小青年一同上路。
小青年挖出榕树下的所有尸体,有的腐烂不堪,实在辨认不出身世只能作罢,其他的都由小青年各自送回人家。
带着最新鲜的两具尸体去临近城池时,小青年说还是因为那城池里丢了人,他才找到榕树村。
城池不大,但很安宁。
明明地处昉地、楚地的交界处,却没有一点战乱的迹象。
尸体被带回后,那两户人家悲痛欲绝,但仍然千恩万谢,邀小青年留下。
拗不过热情,尚情与小青年都留在了城里,两户人家又是酒宴又是赠礼,小青年几次提起该走了,又被劝住。
就这样过了两三日,小青年第无数次提出有事在身时,两户人家面露不舍,但好歹松口,说是再一起吃一顿送别宴,便送两位仙长离开。
小青年不做多想,带尚情一同赴宴。
席间好酒好菜,迎来送往的人无数。
尚情缩在角落里,一并交际都由小青年挡下。
他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大概是死了人后不该这么热闹开心?可远山镇也有过丧事喜办。
又可能是一场接一场铺张浪费的感谢宴?但指责别人热情不太好。
他越想越是头脑昏沉。
不好!
他踉跄着起身,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人群中央的小青年突然软倒,围拢的人群停下敬酒,在死寂之中,所有人都露出悲哀但松了口气的表情,然后齐齐望向他。
黑沉沉的目光……
不,那是他头脑里的混沌。
他没走出一步,天地无光。
耳边是咀嚼声。
粗鲁、野蛮,像野兽在进食。
尚情悠悠醒转,睁眼依旧不见天日。
这是哪?
他动了动指尖。
发生了什么?
他脑袋痛得要命。
耳边的咀嚼声越发响亮。
他勉强适应强烈的头痛,才发现这咀嚼声不过距离他一臂距离。
血腥气和腐臭气铺天盖地地淹没他的嗅觉,他在察觉的一刹那,几欲作呕。
“喂……”
小青年一直没说自己的名字,尚情也一直没问,此刻要找人了,只能压低了嗓音,靠奇怪的称谓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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