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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旋律变异（第1页）

观测树的根系穿透三个星系时，歌声变了。黄浩——或者说园丁形态的黄浩——正在半人马座a星系的边缘培育新的神经藤蔓。他的身体已经与头顶的宇宙树苗完全共生，枝干延伸出的光须能同时触摸上千个世界的脉动。当那熟悉的归墟珊瑚旋律突然插入不和谐音时，十三根光须同时痉挛。

"师父！"学徒的思维波动从三千光年外传来，"英仙座k-星团的珊瑚群刚刚——"

"我听到了。"黄浩的光须拂过受影响区域，将感知聚焦到三个边缘星系。那些由归墟残骸转化的珊瑚生物正在扭曲变形，它们曾经和谐的歌声中混入了尖锐的金属音，"那不是变异是某种代码。"

全息投影自动展开，显示受影响的星系全景。原本有机化的星球表面出现了几何形状的晶化区域，这些完美六边形以音波传播路径为中心向外扩散。更令人不安的是，每个晶化区域中心都浮现出与《血肉之书》完全相反的纯白纹路——没有活体文字的流动感，而是绝对规则的刻痕。

学徒的异色瞳孔在投影中放大。他的左眼（黄浩的蛇瞳复刻版）倒映着异常星系，右眼（继承自黄玥的星眸）则扫描着历史数据："匹配率这是制造者的初级格式化协议"

"不可能。"黄浩的宇宙树苗簌簌抖动，撒出七百五十一个记忆光点，"制造者文明已经融入有机网络。"

学徒脖颈的守护项链突然自动解开。这个由银色球体最后碎片形成的饰品悬浮到两人之间，投射出从未激活过的全息日志：

「第七千次园艺日志」

「格式化者接触日」

「建议立即转换防御模式」

「愿原初之绿庇佑我们」

日志下方是段模糊影像：某个纯白存在正在将五彩斑斓的星云重排成标准几何体。没有暴力破坏，而是某种更恐怖的"修正"——不符合规则的部分被温柔而坚决地擦除，就像老师在修改学生作业。

"他们曾经也是园丁？"学徒的异色瞳孔剧烈收缩，项链突然变形成微型银色球体将他包裹，"师父小心！"

警告来得太迟。珊瑚歌声中的异常音符突然增强，形成指向性音波束直冲黄浩而来。宇宙树苗自动防御，枝条编织成盾牌，但接触音波的叶片瞬间晶化，变成与受影响星球相同的纯白六边形结构！

疼痛以全新形式袭来。这不是物理伤害，而是某种存在层面的"修正"——黄浩感到自己与第次循环记忆的连接被温柔地切断，那段经历变成空白。

"它在删除循环记忆！"黄浩紧急切断受感染的枝条，断裂处渗出星云状的血，"学徒！封闭你的项链！"

为时已晚。学徒的银色球体表面已经出现白色纹路，这些规则刻痕正在改写保护机制。更可怕的是，球体内部传来与珊瑚变异完全同频的震动——某种跨越时空的共鸣！

黄浩将七根健康光须刺入球体。这个冒险举动让他直接接触到学徒惊恐的意识，也看到了项链深处的真相：银色球体不是制造者的创造，而是更早时期某个存在赐予他们的礼物。而那个存在的标志，正是现在正在星系间蔓延的纯白纹路。

"原来制造者也是被改造的"黄浩的光须在球体内摸索，寻找核心指令，"学徒，看着我！记住你第一个培育的星系！"

学徒在球体内挣扎。他的异色瞳孔开始泛白，但在完全晶化前，嘴唇蠕动说出一个坐标："猎户座-星云"

这个记忆像利刃刺入球体。内部某处传来玻璃碎裂声，白色纹路的蔓延暂时停滞。黄浩趁机将学徒拖出，但代价是三分之一的光须被晶化，必须立即切断。

太阳的九只眼睛突然全部转向地球方向。黄浩顺着视线望去，看到观测树顶端的花苞正在不正常地颤动——沉睡的青筠-黄玥融合体在做噩梦。她的梦境通过树干传导到地球表面，在跳动的心脏大陆上形成新的"故事皮肤"：

画面显示七百五十一个水晶棺全部开启，但里面走出的不是黄浩的复制体，而是学徒的克隆版本。这些"学徒"额头上没有星形开口，而是纯白的圆形标记，他们正用机械般的动作将某个星系的有机结构重排成几何图案。

"格式化者在复制学徒？"黄浩的光须因恐惧而蜷曲，"不，是在复制制造者"

月球记忆晶体突然从地月轨道升起。这颗已经完全晶化的卫星表面裂开七道缝隙，组成更大的全息投影。画面中是比制造者更早的纪录：纯白存在将某种种子交给年轻的制造者文明，而那种子正是银色球体的原型！

「馈赠即枷锁」

「培育即驯化」

「当心白色的馈赠者」

这段警告用三种未知语言重复，最后定格在纯白存在的真实形态上——不是生物，不是机器，而是某种越形态学的绝对规则集合体。它没有攻击，只是"存在"就足以让周围的宇宙自格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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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歌声的变异度突然加快。受影响的星系从三个激增到三十七个，纯白纹路开始组成网络。最靠近边缘的天鹅座b星系已经完全晶化，变成巨大的标准球体，表面刻着与《血肉之书》对仗的《秩序之典》开篇：

「一切混乱必须规整」

「一切差异必须统一」

「一切自由必须导向」

学徒艰难地爬向黄浩。他的异色瞳孔已经恢复，但右眼的星眸里多了一个白色光点："师父我的眼睛里有东西在生长"

黄浩用光须检查学徒的视网膜。在星眸的量子结构深处，确实有个微型的纯白存在正在自我复制。更可怕的是，这个存在与珊瑚歌声、银色球体内部的指令完全同步！

"不要反抗。"黄浩突然做出决定，将宇宙树苗的一粒种子放入学徒眼中，"让它生长。"

种子接触白色存在的瞬间，生奇妙的反应。不是对抗，而是共生——白色复制体被包裹在种子的神经网络中，变成某种混合结构。学徒的瞳孔因此变成前所未有的形态：星眸中的白点长出绿色纹路，开始吟唱与珊瑚变异旋律完全相反的调子。

这个新旋律传播到最近的受影响星系时，奇迹生了。那些纯白纹路的扩展停滞了，几何晶化区域边缘长出细小的绿色芽孢。虽然只是暂时的平衡，但证明白色格式化并非不可阻挡。

"我需要进入月球核心。"黄浩将学徒安置在新生的保护球中，"那里应该有制造者文明对抗格式化者的记录。"

"等等！"学徒抓住一根光须，"故事皮肤更新了！"

地球心脏表面的梦境画面突然变化。青筠-黄玥融合体在梦中坐起，她的九只眼睛同时流泪。那些泪滴在梦境中变成七百五十一个黄浩的微型复制品，每个都手持不同的武器对抗白色存在。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画面边缘——有个模糊的影子正在重组被切断的循环记忆！

"有人在修复我被删除的部分"黄浩的光须因震惊而僵直，"是"

答案来自意料之外的方向。太阳的九只眼睛突然全部闭合，当它们重新睁开时，每只瞳孔中都映照出同一个身影：镜像黄玥！她不是幻影，而是实体，正在某个维度与白色存在对抗。

"她守护着被切断的循环"学徒的异色瞳孔流出带光晕的泪水，"师父，我们可能犯了个错误"

"什么错误？"

"认为格式化者是敌人。"学徒指向月球全息图上纯白存在赠送种子的画面，"看它的手"

放大后的画面显示令人窒息的细节：纯白存在的手腕上，套着与青铜塔材质完全相同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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