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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esp;&esp;一阵叫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利爪改变了自己手部的武装，从手套的每一个指尖延展出刀刃。他看起来愈发像哥谭黑暗童谣里唱的那个恐怖形象，也就是非常像一只人形的猫头鹰，而森冷的指骨上将要布满鲜血。

&esp;&esp;但夜枭完全不在乎，他向来才是那个玩弄铁血手腕的猫头鹰行家。他看着利爪像看一个装模作样的街边拙劣模仿秀演员，纯粹是捕猎的恶习才使他没有上来就拧断这个利爪的脖子。

&esp;&esp;但这使利爪产生了误解。他远离了一点之后似乎放下了心，依然在琢磨着这位对手，他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esp;&esp;“你这是……你是哥谭新来的什么大人物吗？”利爪问。

&esp;&esp;夜枭：“。”

&esp;&esp;“不对，我在韦恩大厦顶层见到过你。”利爪又说，“啊，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跟着韦恩一起跳楼的那一个。”

&esp;&esp;夜枭：“……”这倒使他想起了生气的事，布鲁斯跳楼这件事在他这里算是过不去了。

&esp;&esp;可利爪认真地思索了片刻之后，突然脑袋上亮起一个灯泡一样露出恍然大悟似的神色，“哦”了一声，试探性的得出了结论：

&esp;&esp;“你很强，打架这么凶，又说自己和韦恩家颇有关系，还为了救布鲁斯·韦恩跟他一起跳楼。”

&esp;&esp;利爪笃定地说：

&esp;&esp;“这是不是你新换的制服，蝙蝠侠？”

&esp;&esp;夜枭：“？”

&esp;&esp;布鲁斯：“？？？”

&esp;&esp;——这就是为什么蝙蝠侠的名声被抹黑到现在这个程度！！！

&esp;&esp;这个世界的人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啊！！

&esp;&esp;布鲁斯在心里呐喊。但他深吸一口气，坚强地抹了把脸。“别玩了，夜枭，”他麻木地说，“炸弹好像已经在倒计时了，利爪是不死的，但他们畏惧低温。”

&esp;&esp;他蹲下来看了眼猫头鹰的伤。男人腹腔被捅了个大洞，鲜血像不要钱一样往外喷涌。一颗如胶囊一样的微缩武器从夜枭那里扔了过来，布鲁斯一把接过，看了两眼，砸在了猫头鹰身上：一层极寒冰随着外壳破裂而迅速蔓延开，把男人暂且冰冻在了里面。

&esp;&esp;几分钟后夜枭走了回来。他从胸腔到小腹都被溅到了放射状的血液，而神情颇为餍足。一个小型冰冻装置被他随随便便拎在手上，还在从枪口溢散出冰冷的寒意。

&esp;&esp;夜枭走过来，低头看了眼猫头鹰：

&esp;&esp;“我给你武器是让你防身，不是让你救人的。”他说。

&esp;&esp;“唔。——呃，什么？”布鲁斯根本没在听，他正扑在操作台上：“这个系统被锁住了，密码无法更改，倒计时在往前走……这和你当初所见是同一种炸弹吗？”

&esp;&esp;夜枭同样也在抬头往上望。他打量着炸弹，嘴角浮起轻蔑的笑意。“不，不是。”他以傲慢的口吻冷笑道，“不是随便什么下三滥反派都能造出量子炸弹的。”

&esp;&esp;布鲁斯的动作顿了顿。

&esp;&esp;他背对着夜枭，一点点直起了腰背。

&esp;&esp;“你……”布鲁斯停了一下，轻声但不容抗拒地往下说：“你死于炸毁了的平行地球，而那颗炸弹，就是你所说的量子炸弹。”

&esp;&esp;这句话完完全全的并不是一个疑问句。夜枭知道布鲁斯十分敏锐，但没想过他能从自己细微的态度差异里推理出这个，不由拧起了眉。他心里产生一些动荡。

&esp;&esp;而布鲁斯的话甚至还没有说完。

&esp;&esp;“你说当炸弹爆发时你在现场操作，事件的结果是正义联盟结束了这一切。……小托马斯，你模糊了整个过程，你没有提到这其中你扮演了什么角色。”

&esp;&esp;布鲁斯说，他没有回头。夜枭现在觉得布鲁斯不回头也挺好的，这使他们避免了尴尬，也令对话看起来不像是一场拷问。

&esp;&esp;他现在望着这颗炸弹，开始觉得自己重又站在那片冰雪里。他的肺腑又一次被冷冻的空气覆盖，然而这一次他不觉得自己从内至外的崭新，他没有那种一切虚无终于走到尽头的轻松……他觉得呼吸沉重，每一口喘息都被冰粒磋磨，简单来说：疼得要死。

&esp;&esp;而夜枭的骄傲不允许他回避。

&esp;&esp;“你很聪明，布鲁斯。”他微笑道，“我本也没想骗你太久。是的，如你所想，是我引爆了那颗量子炸弹，我才是爱与和平事件中扮演反派的那个。如果不是另一个地球里正义联盟的蝙蝠侠来阻止我，恐怕我们现在已经重归于同一片星空。”

&esp;&esp;布鲁斯沉默了一下。

&esp;&esp;夜枭并不愿意承认，但他确然感到心脏以一种惶惑的速度在胸腔悸动。停住。他对心脏说，停，停下来。或许他本不该对兄弟感情有所期待才是，这样他现在才不至于自心底产生一丝微茫的期望……但他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期盼什么。这么多年之所以夜枭能以一介区区普通人类的身份活了下去，血腥的盘旋于哥谭与犯罪辛迪加，难道不正是因为他扼杀了所有弱小的感情？——感情，是所有武器里最危险的一个。

&esp;&esp;然后布鲁斯侧过头来笑了笑，催促道：“那你不应该更熟悉这种炸弹吗，过来看看有没有办法拆了它，我继续破解密码。”

&esp;&esp;——啊，这狡猾的实用派。

&esp;&esp;“你现在成长为难缠的资本家了。”夜枭骂道。

&esp;&esp;布鲁斯则回复他：“感谢夸奖。”

&esp;&esp;明明是无意义的对话，他却觉得胸肺里的冰雪下落得慢了。

&esp;&esp;夜枭向前走了两步，布鲁斯空出半个身位，让他也能一起凑过来看操作屏幕。“或许我不该制止这个。”夜枭一边调出后台面板一边说，他若有所思，“我不清楚，但死而复生应该不是一件正常的事吧？我在想，或许我用同样的方法再死一次，这一次就不用再活过来了。”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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