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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毒霸道诡谲,入体便如泥牛入海,毫无痕迹,待他察觉身体有异时,周身气血已被此毒耗损大半。
他当初强行用内力压制,虽然暂时禁锢了它,却也导致自己神志全无,人事不省。
母亲是从何处寻到的解药?
“那就好,那就好,你可知,你已昏迷近两月了,娘都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呜......”
贾晚音喜极而泣,心中巨石放下,情绪破土而出,收也收不住。
慕意眼角也泛了泪花,她背上的齐悦,好像得到了某种指令似的,小嘴一瘪,放声开哭。
贺兰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混乱的画面。
慕阳嘴角还残存着一丝血迹,冷峻刚毅的俊脸上挂着无措,笨拙地安慰着婆母和齐悦。
这当口,三房和四房也寻摸了过来,几人面上俱是劫后余生的后怕,三房的孙子更是哭得直打嗝,显然是吓得狠了。
慕老夫人拍拍三爷的肩膀,三爷意会,缓缓将她放了下来。
她安抚地摸了摸贺兰的头顶,然后才去看慕阳的情况。
“好!好!好!大患不侵,后福自生。”
慕阳跪到老夫人脚边,重重叩首。
“孙儿不孝,让祖母担心,还,累及全家。”
“你自有你媳妇护着,我不担心。”慕老夫人揣起手,老神在在,全然没有在意他的后半句。
媳妇?
慕阳抬起头,俊脸上罕见地流出一丝迷茫。
而后才突然想起,他与承恩伯长女贺雪,确有婚约在身,因要为父守孝三年,才拖延至今。
在他中毒昏迷之际,贺雪竟还要与他成婚?
贺兰见慕阳迷惑不解,主动举起手,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很是贴心地提醒了一句:
“就是我,你媳妇。”
慕阳顺势回头,第一次将目光放在贺兰身上。
个子不高,蓬头垢面,一双眼睛倒是黑亮有神,眼神也算清明。
慕阳薄唇微抿,收回视线。
贺兰:“......”
他这是什么意思?连个招呼都不打吗?
贺兰恍然,也是了,与他有婚约的是贺雪,不是她。
醒来后发现娶的人不是自己属意的未婚妻,自然没什么好脸子给她看。
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情,贺雪如今巴不得离慕阳十万八千里,他就是再不满意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其实也并没有想过,要去和慕阳培养什么夫妻感情,别说是他了,就是她自己,也不愿意被人随意凑对。
这一点,贺兰还是理解的。
只是慕阳不仅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还是长房唯一的男丁,更是慕家最有能力和话语权的人,同婆母一样,是她的顶头上司,所以革命关系还是要搞好的。
想到这里,贺兰大度的原谅了慕阳的不礼貌。
又想着他或许暂时不想看见她,于是十分善解人意的退开,默默去帮春河收割衣服。
匪患虽退,风雪未停。
追截犯人的押官们陆续返回,他们用麻绳束了犯人的铐子,将犯人绑了长长的一串,坠在马后。
李押司下了马,走到慕阳五步远处站定。
“多亏慕将军身手了得,助我等平了匪患,只是天色眼看就要暗了,这等风雪天气,野外万万宿不得,咱们离下一个驿站还有些距离,还是得抓紧赶路才是。”
慕阳方才孤身对敌,势不可挡,不仅仅重挫了山匪,也大大震慑了这些押官和犯人。
这要是在平日里,催促犯人赶路这种事,哪用得着押司亲自开口,其他押官们直接抽一鞭子就解决问题了。
贺兰看着马背上那一张张冷漠的面孔,他们眼神里透出的,是警惕,是不安,更多的,还有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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