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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一声惊雷,吵醒了熟睡中的梁羡青。
睡眼惺忪之间,她翻了个身,下意识的伸手摸向旁边。
被揉皱的床单冷冷冰冰,没有温度。
身体力行的惩罚后,又温声道歉哄她入睡的原唯初,此时不知道去了哪里。
梁羡青睁开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慢慢回神。
几分钟后,她从床上起身。
被子不小心擦过颈部皮肤。
“嘶……”
微弱的痛意传来。
梁羡青捂着脖子,拿起床头的手机相机照了一下。
脖颈处几道不深的咬痕已被细心处理好,涂上清凉的透明药膏,不再渗血。
只留下浅红的痕迹见证曾经渗入骨血的啃舐撕咬,慢性折磨。
低骂了几声“人面兽心”“吸血鬼”“死病娇”之后,梁羡青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润润嗓子。
喝完半杯水后,梁羡青没有回去继续睡觉,而是径直走向最里面的那个房间。
推开没上锁的门,走廊的灯光从窄窄的门缝钻进去,撒下一小片聊胜于无的暗淡光亮。
但并没有覆盖到应当覆盖的地方。
门对面是一扇封死的窗户,四周是烧黑的墙面,因为时间过了太久,变成了灰色。
逼仄的墙角处,原唯初坐在冰冷的地上,双臂抱住屈起的长腿,埋头靠在膝上,像是睡着了。
雨渐渐小了,天还没亮,窗外黑漆漆的。
一米八五的高大身子,在潮湿阴暗的墙角蜷缩成一团瘦削的晦暗影子。
梁羡青站在门口,握住门把的那只手不自觉收紧,紧到她手掌都被硌得痛。
但应当不及原唯初的万分之一。
最接近幸福的时候,也是他最痛苦的时候。
因为强烈的负罪感不允许他幸福。
他始终觉得自己不配幸福。
今晚,他的幸福和痛苦都由她一手缔造。
梁羡青故意为之,早有预料,但看到原唯初缩在角落,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时,她还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门被重新合上。
她没有进去,也没有吵醒他,回到卧室躺在睡得凌乱的床,她终于知道。
为什么以前他的床单总是一尘不染,没有一丝褶皱。
因为原唯初睡觉的地方,从不在这里。
纯白的卧室里,梁羡青拽过被子盖过头顶,遮住有些酸涩的眼睛。
第二天,梁羡青在原唯初的怀中醒来。
腰上落着一只大手,身后传来滚烫的温度。
梁羡青转过身,对上他带笑的眼睛。
“饿了吗,要不要起床吃饭?”
梁羡青往他怀里蹭了蹭,闭上眼睛,声音黏黏糊糊的:“不想起……”
外面天还阴着,他的怀抱却温暖。
原唯初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长,“那就再睡一会儿。”
两人的心跳和体温互相交织,在阴雨连绵的天气里,自成一个温暖安宁的小世界。
直到一个大嗓门闯进来,不管不顾的推门而入。
“哥,我饿了,早饭我想吃……”
看清屋内的景象后,没说完的话换成了几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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