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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里的尤氏也听到了阿娇被封为乡君的事情,心中的恨意和苦涩顿时如潮水般涌来。
当初被自己扔在在院子里百般搓磨的丫头如今当上了乡君,
而她现在在后院偏僻的小院里寄人篱下、受人冷眼。
她的丈夫更是在狱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们当初的处境如今已经天翻地覆,完全对调了。
尤氏压下心头的苦意,想了想,跑了出去。
她去找了郑怀远,告诉他郑冉娇早就不在丰城郑宅里了,她随着巡抚大人一早就来了京城。
郑怀远听闻阿娇早就在京城里了的消息,心中五味杂陈。
所有外人都知道阿娇不在族里,只有她的家人不知道。
阿娇在京城已有几天的时间,他们却还以为她被送去了家庙。
怪不得来宣旨的李公公对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估计现在知道这事的人都在背后看他的笑话吧。
想到这里,郑怀远的脸色愈难看。
他不再搭理尤氏,也不想告诉白氏这个消息,转身就出了门。
郑怀远先去了吏部,他想问问贺崇明,冉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现在她来了京城,又住在哪里?
为什么不回家来找他?
可吏部大门紧闭,他明明看到了那位年轻尚书一闪而过的身影。
可一位官员却出来告诉他,贺大人不在。
其他的话,多了一句也不肯说。
他很失落,他派自己的小厮出去打探。
小厮许久也没有回来。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京城的街头,阳光明媚又温暖,却照不到他心底的黑暗与悲凉。
突然,他看到路旁的一家人山人海的绸缎铺。
旁边的招牌上面写着:掌柜回京,倾情回馈。全店布匹,一律八折。
再仔细看了看,店铺的牌匾,赫然写着:何记商行。
是何家。
对,何家!
他怎么把何家给忘了,冉娇从小就亲近她外祖家。
小时候每年至少要在外祖家住上一个月的时间。
这也让老太爷颇为不喜,说生丫头就是赔钱货。
娇娇一定就在何家。
郑怀远在抢购人群中挤来挤去,被好几个人踩了无数脚。
忍着卖布小厮的白眼,掏出银子随便买了一匹布以后,编着瞎话才得到了何家在京城的住址。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狼狈过了。
记忆里好像从他娶了何氏开始,他的日子便好了起来,官场上也是一帆风顺。
何氏……如雪……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脑子里乱想着,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好久,终于走到了何家的宅子。
何家舅舅本没有打算长久住在京里,只是为了自己前往京城盘点时有个落脚点,所以才在稍远的地方买了一套三进的院子。
郑怀远来的时候,何家门口非常热闹。
门口排了好几辆马车,下人们正有条不紊地往府里搬东西。
旁边还有人在寒暄、笑闹。
突然,一道清凉的女声传了出来:
“舅舅,舅妈,安哥儿,你们终于到了,我可想死你们啦!”
紧接着,一个身着鹅黄色罗裙的女子娉婷而出。
是阿娇。
只见她乌如云,用一根白玉簪子松松挽起,几缕碎垂在白皙的脖颈边。
黛眉弯弯,似蹙非蹙,一双剪水秋眸透着灵动与俏皮,琼鼻挺直,樱唇不点而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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