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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永夜长歌（第1页）

永夜海的边缘，零抓了一把脚下的砂砾。

砂砾在她掌心流动，却在脱离海面的瞬间凝固成晶莹的颗粒，每一粒都映着零与玄溟的影子——这是时之砂，凝固着所有踏入者的记忆片段。

“小心些。”玄溟的黑纹在踏入海域时突然躁动，“这里的时间是断裂的，每一步都可能踏入千年前的幻境。”

话音未落，零的靴尖触到一片潮湿的砂地。海浪声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的厮杀声——

她站在一座燃烧的神殿中，初代逆神者正与太荒对峙。两人手中的剑与零和玄溟的武器一模一样，而玄溟的黑纹竟爬满了初代逆神者的脖颈！

“这是……你的记忆？”零猛然转头，却发现玄溟的瞳孔化作深渊般的黑色。

“不。”他的声音沙哑，“是初代逆神者强行塞进我魂魄的……他的执念。”

幻境中，初代逆神者的剑锋刺入太荒胸口：“你是我最完美的造物……却偏偏要背叛我！”

太荒的鎏金瞳淌着血泪，手中断剑却毫不犹豫地斩下初代的头颅：“师父，你创造逆神格时……可曾想过自己也会被反噬？”

头颅滚落在地，初代的嘴角却勾起诡异的笑：“你错了……我从未死去。”

他的身躯化作黑晶，钻入太荒体内。零的鎏金瞳看得真切——那黑晶中藏着与玄溟同源的神纹！

“原来玄溟的黑纹……是初代的一部分。”零的剑锋颤抖，“你也是他的造物？”

玄溟的黑纹突然暴起，缠住零的手腕：“不止是我……你也是！”

幻境崩塌，两人坠回现实。

玄溟的黑纹褪去，露出心口一道发光的裂痕——那里嵌着一枚残缺的黑晶，与初代逆神者消散前的结晶如出一辙。

“当年初代将逆神格一分为二，一半植入太荒，一半封入我的魂魄。”他扯开衣襟，裂痕中浮现出零的脸，“而你……是太荒用审判权能创造的‘容器’，为了容纳初代最后的意识。”

零踉跄后退，鎏金瞳映出永生难忘的画面——

初代逆神者的虚影从她心口的新芽中钻出，狂笑着握住骸骨巨剑：“终于等到这一天……这具身体，归我了！”

永夜海掀起滔天巨浪，零的身体不受控地浮空。初代的意识在她识海中肆虐，新天道的嫩芽被染成漆黑。

“杀了我……”零将骸骨巨剑抛向玄溟，“趁他还没完全占据我的身体！”

玄溟接住剑，黑纹却寸寸崩裂。他想起幻境中太荒弑师的那一剑，想起零在逆神冢说的“你是我的影子”，最终反手将剑刺入自己心口的黑晶！

“你疯了吗？！”初代的咆哮震碎海浪，“你死了，她也活不成！”

“我知道。”玄溟的黑晶碎裂，永夜海的时之砂突然倒流，“所以……我要赌你的贪生怕死。”

初代的意识被迫脱离零的身体，仓皇钻向玄溟破碎的黑晶。就在这一瞬，零夺回身体控制权，鎏金瞳与永夜海的时之砂共鸣——

“以审判之神的名义，判你……永锢时渊！”

骸骨巨剑贯穿初代的虚影，时之砂化作锁链将其拖入海底。零抱住坠落的玄溟，发现他的黑晶已碎，魂魄正随着时之砂消散。

“这次……终于能替你死了。”他笑着抚上她染血的脸。

“我不准！”零的泪水坠入他心口，新芽突然钻出胸膛，根系缠住玄溟的残魂。人族愿力的金光与逆神格的黑纹交织，竟在他心口凝出一枚全新的结晶——半金半黑，如双生花纠缠。

七日后，永夜海的砂砾不再凝固。

零背着昏迷的玄溟踏浪而行，心口的新芽已然绽放，花瓣上流转着金黑交织的纹路。

“你用自己的魂魄温养他？”初代的声音突然从海底传来，“真是愚蠢……他不过是……”

“闭嘴。”零的剑锋刺入海面，“他是玄溟……是我的半身。”

海浪吞没了初代的诅咒。远方的海平线上，一缕晨光刺破永夜，照在玄溟微微颤动的睫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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