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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突然逼近的面容泛着冷瓷般的光泽。
白苓看着他的眼睛,眼尾上挑出妩媚弧形,恍若胭脂蘸墨一笔勾勒出的,长睫若墨黑的蝶。
可本该熟悉的眉眼此刻却陌生又熟悉——眼瞳漆黑如深潭,倒映着她仓惶的神情,泛起泠泠波光,如月下寒江掠过的一缕涟漪。
她心口跟着颤了颤,艰难出声:“我只是有点……害羞。”
“害羞?”青年短促轻笑了声,
白苓咬着唇垂,轻轻“嗯”了声。
少女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碎散落,雪颊染绯,白玉耳垂也浸出血似的红,一副扭捏作态。
青年好笑挑了下眉,语焉不明:“原来,阿苓是因为害羞才逃婚?若不是亲口告知,我还以为是……”
“厌恶我呢。”
白苓身子一僵,这云殊的说话方式怎么也变得如此一针见血。
等等,她为什么要说“也”?
纳闷之际,青年的手已揽住她的腰身,“走吧。”
白苓侧望向他线条疏冷的下颌,呆呆问:“去……去哪?”
“拜堂。”青年垂眼,“阿苓逃婚也有一会儿了,这害羞劲儿也该过了吧?”
“还是,阿苓还想我再陪你逃逃?”他指了指乌压压追来的人群,眸色戏谑。
白苓噎住,认命牵起嘴角:“不用,回去拜堂吧。”
她任由青年紧扣自己腰肢走,丝毫没有察觉到,她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抵触心理。
云府的奴仆见自家员外居然先追到了新娘,有些纳闷挠挠头。
不对啊,员外不是在后面……
他们往后看,身后空空如也。
一段插曲过后,白苓再次戴上红盖头,失去视野的前一秒,她看见的是青年那双细长浓黑的眼睛笑弯成柔软弧度。
她攥紧红绸,垂眸望向另一端的修若玉骨的手,莫名也翘了下唇角,心中对拜堂之事竟也产生隐隐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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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很喜欢云殊,也十分乐意嫁给云殊。
她想,方才那些抵触心理应当是紧张所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司仪的吆喝声落下,白苓直起腰身,扶着婢女的手被送到新房里。
婢女说:“夫人,员外要在外面应付宾客,等晚些才会过来。员外不来之前,夫人千万不可揭开盖头。”
“知道了。”
白苓乖巧应道,等房间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她一人时,就毫不客气掀了盖头,随手丢到一旁。
要她一直在床上坐着,她可等不住。
白苓随手抓了一把床褥上的干果,边吃,边在房间里转溜,打量着自己未来生活的地方。
云殊不愧是祁岚镇富,无论是床,还是家具,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奢华到极致。
房间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宝贝,古董文玩、名家画迹,各个都是珍宝。
她随手拉开一个抽屉,看见里面盛放的物品时,怔了一下。
里面竟然是一个丑不拉几的泥人娃娃,做工很粗糙,身体也因为时间太长而干裂,与周遭精美的宝物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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