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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床头、房门、电器,所有能够进行粘贴的平整地方上全被贴满了类似的东西。
而在床尾对着的墙壁上,更是贴着一幅巨大的油画——
画作很新,看上去距离它的诞生也只过去了一两个月的时间。事实上也是这样,因为上面画着的,赫然就是上将晋衔仪式时的场景!
身材强壮的军装男子单膝跪地,他的身前是一名头戴王冠的大氅帝王。会场内的所有灯光全部被聚集在了他们身上,作画者技巧极其高超,将军的尊敬与虔诚、帝王的尊贵与神圣,在他笔下全都表现得栩栩如生。
除此之外的一切事物,则都在模糊的笔触之下,对画中的主角予以了绝对的退让与尊重。
这幅画出自于罗德尔伯爵之手。
那位艺术家伯爵将它献给陛下之后,又被陛下转送给了他。
克莱门特脚步沉稳,停驻在画作面前。
他伸手落在画作一角,动作却显得有些犹豫。
这幅画很大,不像其他小东西那样容易贴撕,当时把它贴上去的时候,为了贴得平整,他甚至动用晶能、拉出晶骨,花了不小的力气。
就在这时,白皙的指尖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撕掉干什么?”帝王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的感情色彩。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克莱门特耳边极其响亮,可他根本不敢回头去看。
“陛下今晚要留在这里,那我当然得把房间收拾得整齐一些。”他平稳着声线回答道。
“哦?整齐——”
陛下的声音拉长,意味深长地问:“照你这意思,是它们害你的房间变乱了?”
克莱门特垂下了手。他终于侧过身,面朝陛下,神情看上去若无其事,缓声说道:“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陛下的目光却从他的身上挪开,落在了画卷上。他将手掌贴住墙壁,指尖轻点。
他的侧脸向来柔和,只是这时候嘴角被拉成了一条直线,根本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克莱门特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他敛着眼,薄唇微抿,等待着格洛尔的反应。
「可他真的没想过吗?」
这个问题再一次浮现在他的心头。
格洛尔的指尖在画卷上轻轻转了两周,仰起头与他对视,听不出喜怒地说:“我的头抬累了,克莱门特。”
这句话的暗示非常明显。陛下的浅眸之中蕴含着某种独属于帝王的孤高与无情。
跪下。
他在说。
这样的命令对于克莱门特之类的地位极高的重将来说,无疑是不太合适的。在他们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之中,格洛尔也从来没有要求上将对他下跪行礼过。
毕竟高官重将的心气也高,自尊心强,格洛尔作为帝王,大多时候都是需要将臣民的心情考虑在内的。
但是诺伦兹卡终究是个帝制国家。
帝王在任何情况下,都拥有着无人可以媲美的最高权力。
——跪下。
陛下的眼神这样说道。
唰。
深色的军大衣一掀,克莱门特上将单膝跪在了地面上。
没有犹疑,没有不满,好像这就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画卷中的一幕在此时被完全重现。
只是场合不同,心情也截然不同。
哒、哒。
帝王上前两步,站定在上将的面前,低头看他。
陛下脸上忽然露出了进入房间后的第一个笑容,这个笑容与画中记录下的一样,宽容而温和。
陛下轻声说:“解释一下,克莱门特。”
解释一下为什么房间里贴满的全都是他的照片,他的报道。
“我记得上次向您解释过,”克莱门特抬眼微笑,“激励工作,它们能够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效忠的是什么人——请您理解,陛下,从前我并没有什么机会见到您,只能使用这样的手段,所以……这就成了习惯。”
“是吗?”帝王温和笑着,伸出手,不知道为什么捏住了他的一只耳朵尖,“仅此而已?”
像是暗示,却又不够暗示。
克莱门特的心脏嘭嘭直跳,却不得不尽力保持着平静。他低笑一声,抬头仰视着尊贵的少年,声音微哑地问:“不然呢,您认为还有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皇帝:(仰头)我!其实超A!(偷偷踮脚)(双手叉腰)(翅膀张大大)(超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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