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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未戴头盔,半长的头随着她厮杀的动作在半空飞舞,脸上戴着一青面獠牙的面具。
那面具的图案很是熟悉,秦煊在晃动的火焰光影中眯着眼睛去看,脑海中画面飞闪,最终定格在某一年的上元夜。
他送给京中风头正盛的卫将军一副面具。
大约是那个,又或许不是。他其实记不太清楚。
但那人手中的黑刀,他已经在关于那个人的故事中听到过了不止一次。
一柄直刃黑刀,有人一臂长,斩杀过北狄数名将领,噬肉饮血,锋利无比。
是宋浅。
千里迢迢赶回京城,来救自己的兄长吗?
秦煊脸上泛上疯狂的恨意,那道飒爽的身姿在他眼中变得无比刺眼,那张面具就好像是一记巴掌,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让他想起当初如何被此人逼至南境,让他回想起她们兄妹所做的一切。
“殿下,抓到宋清了!”有人赶到他身边说道。
“在哪抓到的?”
“他带着太子逃跑,被拦住了!”
秦煊想到了方才听到的喊声,微微皱了皱眉又问道:“太子呢?”
“此人舍身救主,太子我们还在追!”
“好,”秦煊的眉眼松快了些,立刻道:“将他带过来!”
一个身穿绛紫官袍的人踉踉跄跄地被拖到了秦煊面前扔到地上。
大雨将那人松散的髻淋得湿透,凌乱的头贴在脸上,雨水和额角的血水顺着头一起往下流,那张病苍苍的脸在混乱的光影下犹如水鬼。
是宋清。
秦煊心里有一瞬的畅快,他将长剑横在宋清的颈侧,扭头喊道:“宋浅!看看我手上的是谁!”
宋浅闻言果然停了动作,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在身边人想要围杀她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扑杀过去。
好似根本没认出他手边的人是谁。
秦煊一愣,伸手将宋清拽到自己身前,正欲再次喊话时却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太重了。
手里的人太重了。
他曾扶过宋清一次,同样是冬日,那人穿着极厚的衣裳,拎起来仍没什么重量。
但如今面前的人,要重得多,绝不是雨水湿了衣裳就能解释的重量。
手比脑子更快地做出了决定,他松了拎着人的手,原本想要比在宋清脖子上的剑加重了力道往面前人的脖子上划去。
江浅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现,本欲划向秦煊脖子的匕不得不改换方向,侧身转手挡住袭来的剑刃。
刀刃与匕相撞,出刺耳的摩擦声。
江浅挑开剑刃,立刻后撤了几步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你是宋浅!”秦煊立刻明白生了什么。
江浅抬袖擦去脸上的血水和雨水,笑眯眯地道:“现在是江浅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煊怒目而视,提剑杀了过去。
江浅以匕与之拼杀,偶尔得手,匕也只在那人的银甲上划出一道浅痕。
阿怜甩去脸上碍事的面具,将手中黑刀朝江浅扔了过去:“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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