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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一双手拉入情潮,渴望溺死在里面。
黎初洗完澡出来,秦颂坐在床边抽烟,衣服还和之前一样,裤脚挽起来,一高一低卷在腿上。
“要吃晚饭吗?”黎初的皮肉被熏得潮红,站在雾气里询问,说实话她有点肚子饿。
秦颂的手机屏幕照亮了眼,凛冽得看不出她们之间有过旖旎,她打了一会字,把手机递给黎初:“吃什么自己点。”
可黎初摇头:“去外面吃吧。”
出去后才现,台风已经停歇了,风雨过后的夜晚格外清新,泥土的芬芳和街头食物的味道闻起来有点温馨和暖的感觉。
盈盈灯光下,黎初的睫毛染成黄色,她走在最前面,脚步滞缓,刚才那场梦一样的交织有后遗症,说不上来哪里别扭,但她就是走不好路了。
秦颂离她不远,双手习惯性插进口袋,衣襟拢得一丝不苟,与房间内充满情欲的模样完全不同。
这种类似秘密般的反差令黎初暗暗窃喜。
好像这样,秦颂便只属于她了。
她只敢偷偷这样想。
哪怕做到最最亲密,黎初也认为秦颂的感情没有到她想象的那地步。
秦颂会爱一个人吗?她爱一个人的模样,是会像缠绵的亲吻这么温热,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黎初想象不到秦颂的温柔,床上带着滚烫的指尖那一幕好似假象,因为太不真实了。
她们走了很远,找到一家装潢精致的餐厅,只不过刚落座,黎初的脸色被一通电话打成了苍白。
……
医院内悄无声息,护士整理着器材,对门外两人说:“手术很成功,但还没渡过危险期,这几日不可以留夜哦。”
秦颂偏头去看黎初,现对方脸上闪过绝望和无奈,胡院长真的老了,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门口看看就回去吧,病人今晚不会醒,明日白天再来探望。”顿了顿,又温和补充:“不要担心。”
她大概觉得秦颂的气场比较能管事,目光投给了她,秦颂本来不想回应,但黎初的无奈太明显,压过了原本该有的活力,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护士这才夹着资料放心离开。
医院的悲欢离合就是这么残忍,秦臻刚走,胡院长……也堪堪在弥留之际了。
黎初将头顶在门槛上,少见的心累颓废。
她理解秦颂当时的疲倦了,明知道这个人有一天会离开,而且就在不久之后,无论怎么追逐都没办法挽留住,这种无力感像爬虫,啃咬着人的快乐。
走廊的声控灯熄灭下来,四周又黑又静,在静谧中,秦颂的耐心因为今天过于充盈的欲望消耗无几,她用高跟鞋踩亮灯,漠然地对黎初说:“我走了。”
“好。”黎初没有抬头。
离开的脚步停在原地,气氛又陷入沉默。
黎初没听见高跟鞋继续行动的声音,疑惑地抬头,秦颂环着臂靠在墙上,一副不走了的架势。
“没事的。”黎初压着嗓音,闷闷地继续将头埋在木门边:“你回去吧,我可能还要一会。”
她想消化一下情绪。
“嗯。”秦颂低着头,粉色的长压在手臂下,曲折从纹身缝隙中漏出:“再说。”
这倒让黎初捉摸不透了。
等到灯再度熄灭,秦颂想下楼抽烟,身体从冰凉的墙上离开时,黎初在旁边轻飘飘唤了声:“秦颂。”
因为看不见对方,看不见秦颂冰冷无情的眼神,黎初说话便肆无忌惮起来:“你觉得现在,我们两人的痛苦对等了吗?”
秦颂的手被烟盒刺了一下,意外的有些疼。
“我不知道你的快乐是什么,可现在我认为我们的痛苦对等了,至少此时此刻我能理解你,你也……”黎初苦涩地扯唇:“应该能理解我吧?”
秦颂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离开了,黎初也将要面对这种情况,所以她们无形中拉成了平衡。
“我现在心口太疼了,疼痛让我清醒了很多,所以,真对不起,从前因为好奇心去探索你的过往,还以为你是真正意义上贪恋它,其实……原来痛苦这么折磨人,简直让人窒息……”
越折磨人便越想逃离,秦颂没有办法躲开郑乘风圈下的牢笼,为了求生,她只能强迫自己依赖喜欢这种苦难,所以变得不正常。
在不正常之前,她所承受风暴和肆虐根本无法想象,黎初捂着胸口蹲下,另一只手无力地拍了拍门。
灯被敲亮了,秦颂捏着口袋里的卷烟,不知不觉将烟草洒了一手。
她总觉得黎初天真,甚至有点不谙世事,所以认为她不懂世界的背面。
黎初的成长有胡院长温柔陪伴,秦颂自认为自己比她痛苦多了,可现在一看,好像大同小异。
望着两个寂寞的影子在墙上交错,秦颂有些茫然,同病相怜的情绪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突然搞不清楚了。
心底芽生长的种子早就长成了大树,飞絮的蒲公英也有了停靠,可她却漠然地忽视了。
秦颂在思绪飘然欲欲之时又想到了那份契约。
她们这几天的重逢几乎都在深夜,今天也是,黎初把头埋在膝盖和臂弯之间,听起来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你回去吧,好吗,谢谢你。”
她第一次赶她走,有些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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