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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无天日的记忆夹角里,有钱芳深夜带着她飞奔来这的画面,那天郑乘风故意把铁笼挪到窗下,她第一次感受到月光的暖意,还觉得月亮很温柔。
然后夜里便下起倾盆大雨,她虚弱的身体全是伤痕,哪里经得起被雨浇,下半夜就开始高烧,只能用手铐敲击笼子的门,渴求有人能注意到。
郑乘风自然听见了,只不过装作若无其事。
钱芳回来的时候她早就意识模糊,以至于在去往医院的路上,钱芳慌张无血色的脸有些不真实。
至少以前从没有过。
所以那一天她趴在钱芳怀里大哭了一场,高烧的昏沉和身体的伤痛都不算什么,是看不见边界的孤独在作祟,因为漫长的十几年里,她真的不懂。
不懂钱芳做为母亲为什么袖手旁观,像陌生人一样,对哭喊无动于衷。
至今秦颂也没有想明白,钱芳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纵容郑乘风的恶魔行为,却又怕她死去。
人性太复杂了,她心想着,走入电梯。
老旧的电梯吱吱呀呀运转,秦颂走出去几步突然诧异地回头,她才现……似乎没有那么恐惧了。
对幽闭的恐慌来源于曾经浸染过黑暗,可现在呢?秦颂望着前方,黎初站在尽头,被细微的暖黄包裹着,她像太阳的孩子,走到哪儿都有光芒跟随。
月光也是,阳光也是,这道光束推翻了她心底的城墙,于是便照进了缺口的地方,渐渐填补满了。
这是为什么呢?秦颂边走边思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黎初的五官精致美丽,温润的眼神像泉水,只是那时候的她并不注意这些。
她只需要一个能将渴望释放的地方,可每个纹身师都不同,寻找了这么多年,唯有黎初能满足。
她的技术太好了,可以说是天赋异禀,因为细致,所以总能刻画好细节。
越细节就越要精挑细琢,便会越疼痛。
如果硬要这么说,她们确实从最开始就契合。
秦颂走到一半慢慢放缓脚步,就在此刻,她忽然觉得,其实情绪失控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温存时候的体温一样升高,接吻时的交缠一样软和,连这方面也被迫契合了。
林知言看见秦颂,拍了拍黎初。
黎初回头,水润的眼睛不大明白地眨了眨,好半天才说出话:“……你怎么又来呀?”
她还记得车里的事,这些天总难忘掉,还会在夜晚躺下时无法启齿的……想起,可一想起来,她就只能翻身夹住棉被,难受到找不着宣泄口。
林知言奇怪地睨黎初一眼,觉得这两人气氛特殊,不过几个月就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秦颂已经走到她们跟前,插着兜冷冽地提唇反问:“不能来吗。”
“没有……”黎初低头绞起手指,显得唯唯诺诺:“能啊……我没这样说。”
林知言面露嫌弃,这没出息的,脸红什么?
“胡院长刚睡下!”她耸耸肩:“你来晚了。”
秦颂神色淡淡:“吃晚饭。”
林知言去看黎初,黎初只能再度抬头,秦颂直勾勾望着她,眼神还是那么死,仿佛吃饭只是下达的命令,她们只需要完成任务就好。
在医院守了一下午,确实饿了,于是黎初小声问:“吃什么呢?”
秦颂转身径直朝电梯方向走,脚步不快,这微妙的小动作黎初看懂了:让她们跟上。
本以为秦颂没开车来,谁知道她竟然直接去店里取出上一回撞坏的黑车,维修好后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黎初还是心有余悸。
情绪提到最高处,林知言摸了她一把:“很热吗?咋满头是汗?”
说着指前面:“空调就在你旁边啊。”
黎初哪敢去碰秦颂的东西,她真的害怕秦颂突然疯起来,事后还不知道怎么和林知言解释。
可这个时候,秦颂的右手突然脱离了方向盘,修长的指尖摁开空调,调节温度后才继续搭回去。
林知言左右各看一眼,意味深长地暗笑声。
开了两个小时,车停在了鸿福附近,巧的是停车位同上次一样,狭窄的过道勉强能塞进大车。
看着车主人从天窗攀爬出来,林知言说:“这停车技术确实厉害,但我总觉得她精神不大正常。”
黎初呼吸都乱了:“她很正常。”
脱口而出的维护令林知言更纳闷了:“黎小初,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和秦颂告白了?”
“没有!”黎初反驳。
林知言眯眼:“那怎么回事?你俩干什么了?”
黎初重复:“没有!”
“没有?”林知言才不信,抬高音量:“背着我偷偷干啥了?”
眼看秦颂就要走过来,黎初搪塞:“到时候再和你说嘛!知言姐姐,你不饿吗?她来了……”
林知言双手叉着腰回头,秦颂停在不远处抽烟,点烟的侧颜过于冷艳,加上短袖没法隐藏的纹身,气场震得附近路人纷纷偷看。
一是看容貌,二是看纹身,三是看她被风吹起的丝下,摇摇欲坠的耳钉。
有些人天生惹人注目,秦颂的漠然疏离很符合这身图案与花纹,就像高岭之上艳丽绽放的花,可如果想要采摘,就得知道危险。
几名打扮新潮的女生互相推推攘攘几番,终于有名长相甜美的女孩儿走出来,走到了秦颂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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