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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点头,与花父交代了几句后,就跟着那位宫人离开了。
穿过一道回廊,又走了好一会儿,谢锦来到一个熟悉的宫室,私下里谢璋经常在此处见她。
她迈步进入,绕过一雕花梨木屏风,便看见了靠在榻上的谢璋。
谢璋闭着眼,似乎有些疲惫。
听到谢锦的脚步声后,谢璋才缓缓睁开眼睛。
“锦儿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嘶哑。
说着就要坐直身体,谢锦看见对方微微摇晃的身子,连忙上前扶着人。
谢璋却按住谢锦的手开口说道:“坐。”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精神也不像赏花宴上那样好,眼球有一些红丝,脸上全是疲倦。
谢锦顺着谢璋的动作,坐到了一旁,她看着对方的脸色,心下有些担忧。
上次相见的时候,皇姨母的身体还没有衰败成这样。
她的心不禁沉了沉。
谢璋轻咳了一声:“锦儿,皇姨母的这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您别胡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谢锦下意识皱眉反驳。
谢璋却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谢锦抬头,看向对方的脸,唇色苍白眼珠浑浊,显然刚刚宴会上的精神头都是在强撑。
她伸手握住谢璋有些苍老的手,哽咽道:“姨母,不会的,宫中有那么多医术高明的太医,一定可以治好您的,再不济民间也有不少能人,总归是有办法的。”
谢锦两辈子都没有怎么享受过母爱,上一世母亲重男轻女,这一世她更是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
所以,谢璋的慈爱很大程度上填补了她母爱上的空缺。
虽然相处时,她也总告诉自己君心难测不要过分沉溺,但仍然会偷偷地在谢璋这里窃取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现在突然得知对方可能会随时离自己而去,她的心中就像是堵了棉花一样难受。
谢璋伸手抹去了谢锦的泪,笑道:“你这性子,可真不像你母亲。”
“我母亲?”谢锦神色一怔。
谢锦对自己的母亲了解并不多,花父和谢璋也很少提及,她只从外人口中知道自己的母亲谢言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雌,武艺高强且极善兵法。
她听说,母亲曾经率一小队人马直入敌军营帐,轻易夺取了敌方首领头颅。
母亲,也因此成名。
而她,作为这么一个大英雌的女儿,却胆小怕事、贪图享乐。
所以每次他人在夸赞母亲之后,紧跟着就感叹母亲居然有她这样一个无用的女儿。
谢锦低头自嘲道:“我确实比不上母亲。”
“胡说,锦儿有锦儿的好。”谢璋捏了捏她的脸颊。
“起码你惜命,不像那丫头那样死心眼。”
谢璋揉着脸嘟囔道:“惜命也算优点吗?”
“当然,若是阿言也能多顾惜自己的性命,当年也不会因为我而死。”
谢璋想起当年的事,眼眶渐渐湿润。
“不,这不能怪您!”
这件事谢锦也是知道的,毕竟当年闹得那么大。
据说在十七年前,京城曾经发生了一次大乱,朝中奸细与外邦勾结,居然趁机打进京城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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