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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安被带到了一座隐秘的宫殿,宫殿底下是暗室。长长的暗道让明安感到有点窒息。
终于过了暗道,竟然来到一处宽阔的地宫,这里跟外面的宫殿完全一样,只是窗口外面是黑漆漆的墙。地宫内似乎没有守卫,可穿过某个拐角时,赫然看到有黑影随意倚在墙边。
地宫尽头点着油灯,一个女子正坐在里面,低头补着衣服。慈母手中线,身在地宫,她在给谁缝补衣物?这跟她小时候常梦到的模糊背影重合。
明安站在门外,竟不敢踏入。
耶律廉回头看向踌躇不决的明安,一招手让她进去。明知道里面的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是会情怯。
明安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里面的女子抬起了头,看见明安,笑了。弯弯的、亮亮的眼睛甚是好看,她的笑容与这地宫格格不入,就像是开在黑暗里的太阳花,暖洋洋的,灿烂又夺目。
耶律廉呆呆地看着,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她笑了。
穆兰想拉明安,可明安躲开了,神情复杂。明安曾无数次梦到与她相见的情形,可如今她对她,是有恨的。
穆兰见状并未在意,而是更加温柔地牵过明安的手,让她坐在矮椅台上。
穆兰定定地看了明安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摸摸她的大腿和小腿,又捏捏她的肩膀和手臂,最后轻轻抚摸向她的小脸,双目无比的温柔而含泪,“眼睛长得好,鼻子长得好,嘴巴长得好,眉毛也好!”
温柔的触摸让明安一时有些失魂!
“若他长在外面,估计也能长这么好!”穆兰低头擦掉眼泪,可还是舍不得移开眼,反复地摸着明安的脸庞,她现在看的,是她心心念念期望自己孩儿能长成的模样,“可惜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明安抬眼看向耶律廉,那人背过了身去。幸好她没有见到他,否则那孩子现在的模样,估计会让这位母亲彻底崩溃。
穆兰哭了一会儿,情绪稍稳,她轻轻拨弄着明安的额,终于留意到了鬓角的淤青,“他打你了?”
明安再次看向腰背僵直的耶律廉,摇头,“是我不小心撞的!”
耶律廉没想到明安会这么说,扫了这边一眼又转过头去。
穆兰见两人都否认,她转身拿过矮桌上的糕点,“好孩子,这是我自己做的桂花糕,你尝尝!”
明安已经饿了几天,拿起糕点就吃了起来,吃完一块又拿了两块,吃得急噎到了。
穆兰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有点心疼,“他饿着你了?”
又是帮明安拍背,又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来质问他。耶律廉妒忌了起来,他拉起明安就往外扯,“够了!”
虽然耶律廉怒,可短暂的见面让明安的日子好了不少,耶律廉不仅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宫殿,还安排了吃食,又安排了宫女伺候。
有了明安的陪伴,穆兰的心情明显舒缓了很多,耶律廉带她来见穆兰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只是每次都是他亲自站在身边。
耶律廉看着她为她量尺寸,绣花鞋,看着她帮她梳头,扎起漂亮的髻,他就像是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妻子在悉心照顾孩子一样。
明安沉默地享受着女子母亲般的关爱,可她始终没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也忘不了那骷髅的人干。在不远处,另外一个孩子,正受着非人的折磨,他快要熬不下去了,而他的母亲却不知情。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这天午时过后,明安毫无预兆地毒,她浑身剧痛,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撕咬她的骨头一样,几个宫女见状不知所措,她们可没胆去找耶律廉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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