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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给你想要的自由。
他看见她时,突然就想通了。
这只是他一个人的念念不忘,不是江棠念的。
前几日,处理完公务,安妄专程去了一趟长安寺,见了老和尚。
长安寺如之前一样,依旧人流如织,香火鼎盛。
三两香客结伴而行,只有他是独自上山的。
老和尚见到他并不意外,就像早已等候他多时,两人在禅房内谈了很久。
出来时,天色已黑,借着天际撒下的朦胧月光,沿着陡峭的山路下山时,耳边仍旧还回荡着老和尚的劝慰声。
“今生缘分已尽,施主又何必强求?”
“我偏要强求呢。”
“阿弥陀佛,有缘自会相遇,无缘即会散。有人陪你天长地久,有人只陪你一程。”
世间各有各的悲欢离合,有舍才有得。
老主持从见安妄的第一面起就看出来了,眼前的人身份不简单,不似普通官宦人家子弟,往后,他应当前途无量,尊贵无比,对这封国、对这天下,都是有大作为的人。
他的人生应该活的潇洒肆意,疏狂张扬,而不是困于情爱,止步于此。
山高水阔,夕阳意迟,人生还很长。
她是她,你是你,多去远方看看,沿途有很多风景,总有一天会放下的。
嗯,他要放下了。
希望今日之后,江棠念在没有安妄的日子里,能平安喜乐,岁岁无忧。
以后都不要再遇到像他这么糟糕的人了。
江棠念不知道安妄在想什么,把手里的衣服递还给他,正色道:“刚好,我也想和你谈谈。”从始至终,她就没有穿过他的衣服。
像似在保持距离。
安妄最后连笑也维持不了了。
喉结滚动着,艰难吞咽,从唇齿里挤出一个字来,“好。”
“我先说吧。”安妄刚想说话就被江棠念打断了,窗外刮来的凉风冷的人忍不住一哆嗦,江棠念最俱冷,目光直直的看着安妄,嗓音软也娇,“我有点冷,介意把床分我一半吗?”
安妄怔住,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江棠念钻进他的被窝里,身上带着初秋时潮湿的露气朝他扑面而来时,都还是觉得不太真实,惶惶不安,害怕失去,犹如一场还在做的美梦。
她在,是假的,是梦,也终会醒。
江棠念见他愣,忍不住笑,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分我一半床而已,就这么不乐意吗?你这样,倒显得我欺负你似的。”
她脾气虽然不好,但也不至于去欺负一个病人。
安妄彻底愣住了,表情一反常态的呆,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捏着脸,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微颤的长睫下,眸底的情绪证明他不是真的在愣,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退后了一些,躲开了她的手,语气冷的保持距离,“江棠念,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江棠念轻声道,“我知道。”
“那你还这么做?”
“嗯。”江棠念点了点头,理所应当。
安妄一时无话可说,他拿她素来没有办法,舍不得伤害她,也舍不得责怪她,只能自己生硬的往后退,要和她保持距,划清界限。
可他退,江棠念则进,步步将他往角落里逼,直至到退无可退,只能迎面而上的程度。
安妄努力让自己冷静,唇角轻扯着的弧度略显嘲讽,语调冷,“江棠念,我已经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
能给的,他几乎已经全给她了。
好不容易,他才下定决心成全她,要放她走。
就当放过他吧。
别再招惹他了。
“嗯,我知道。”江棠念点头。
安妄对她,从来就是倾其所有。
她看着他,指尖缓缓抚上他的脸,摩挲,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物品,动作轻柔小心,安妄呼吸几乎都因此要紧张的骤停,直到江棠念放下手,才恢复正常,心里却又不免失落了起来。
下一秒,她脸颊迅凑近,和他四目相对,额间抵着他的额间,呼吸在近距离下,交融缠绵,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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