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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行行各有特色。
有的一开张就忙个不停,可是一天到晚也没赚到几个小钱,有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有的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准备,有的却要太阳晒屁股了,才打着哈欠把店门打开。
因为卖的是金银饰这类贵重物品,客人通常都是中午或下午才会前来选购,所以金器一类的店子开门比较晚,日上三竿才会陆续开门,可是金水街今天有点特殊,天色刚刚破晓,一群人就围在一家饰店前用力地敲门了。
“开门,快点快点。”
“快点把银子还上,不然就我就把这里拆了。”
“拆什么,这房子是我的,他们是租的,小心你吃官司,哼”
“快点,快点~~别磨蹭了。”
“就是,给了这么多天,够面子了吧。”
……
一群人一边敲,一边大声嚷嚷着,那声音,把旁边金玉斋的伙记都惊动了,打开门瞄了一眼,张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又说不出来,一想没自己什么事,也懒得多管闲事了,打着呵欠再次把门着上睡觉。
刘远昨天晚上构思有关金玉良缘的展的事情想了一整晚,外面敲更的报到三更时才迷迷糊糊躺下,睡得正香,没想到一大早让一阵敲门声给吵醒,迷迷糊糊起床,差点鞋子都穿错,打开门时,刚好看到睡在对面的小娘,也睡眼醒松揉着眼睛。
“啊,师兄,是你啊,早。”
“早,怎么,你也被吵醒了?”刘远关心地问道。
“嗯,不知是谁,大清早也不让人安生~~”
刘远心疼地说:“估计是官差又派什么通辑令吧,你先睡一会,我去开门去看看就好了。”
“不了,我梳洗一下,一会做早饭,免得一躺下又睡过头了。”小娘虽然有点困,不过一看天己经亮了,作为女子,刘远师兄都起床了,自己自然不能再赖床,和刘远说完就把房门关上,估计换衣服梳妆去了。
刘远也顾不得偷看小娘换装的美态,因为敲门声越来越响,好像要把门拆开一样,连忙跑去把门打开。
“你们敲什么?有事吗?”刘远开门的时候,还打着呵欠。
站在最前面的周员外叫道:“小兄弟,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刘远这时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一听刘远这么说,站在周员外旁边的张老财马上就不高兴了:“各位,听到了吧,我早就说了,他是信不过的,信誓旦旦说什么七天一定还,其实就是缓兵之计,好让那袁老鬼能够入土为安,然后找机会溜走,应是被我的人跟着,觉得跑不了,这才有一天拖一天,你看,今天什么日子都忘记了。”
卖肉的牛大春舞了一下手里的那把猪肉刀,一脸凶狠地说:“这么多年的街坊,还这样骗我们,我就在街口天天盯着,难怪这几天都不见你们怎么去筹备银子,原来一早就准备赖帐的了,你问过我手里的杀猪刀没有?”
“赚钱?嘿嘿~~”一旁的陈记商铺的陈老板冷笑着说:“那天他带着天府酒楼钱如山来,我还以为他有法子呢,听说是想卖个古董给他筹钱,可惜,那是赝品,不值钱,我想,他说一个铜钱都不会少,就是准备卖古董吧,现在事黄了,我先说了,欠我陈记商铺最多,一会清场的时候,我陈记商行先拿银子。”
有人好像先知先觉一样大声叫道:“我早就说嘛,他是骗我的,你想一下,连做场法事都要去当铺,哪里有那么多钱还我们,近五百两啊。”
“我想过了响午再来的,没想到看到周老外一大早往这里赶,好在我也跟着来。”
“对对对,好在茶叶西施热心提一下,要不然,哼哼,你们把钱分了,我一个子都收不到了。”
众人一时间吵吵嚷嚷,都是说在钱的事,有人甚至说几天前就和青楼的老板说好,今天把两人带去卖,女的做妓女,男的也不错,卖给那些喜欢“男风”,有断袖之癖的客人也不错。
刘远原来有点迷迷糊糊的,经这些一说,马上清醒过来了,今天是自己说好还债的日子,眼前的这些人,都是来讨债的。
看样子,是两个放印子钱想抢先一步来拿钱,能拿到就最好,拿不到就抢东西拿人,力保自己的财产不失,没想到被另外的债主看到了,生怕自己的拿不到,也跟着来,有热心的还提醒别的债主也跟着来,一传开,所有的债主都齐了。
刘远的心中的怒火终于忍不住了:“吵什么,谁说我金我玉世家不还钱了?”
正所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现在连这一线都不留,刘远能不气吧。
有些东西,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大家还是遵守的,比如说看到人家有白事不能笑,过年时不能伤人的话,路上遇到老人要忍让,做生意的,最忌讳就是早上有人欠帐、讨债,认为这样很不吉利,影响自己的财运,一大清早说要欠帐或跟人要债,十有八九遭人骂,就是再急,也要吃完午饭,这是一个不成文的习俗。
这也是刘远有点迷糊的地方,说好今天来,以为他们吃完午饭才来,来一个结算一个,反正欠债还不够五百两,现在坛子里,装了八百两上好的雪花银,没想到,这些人,一大早的就敲门要债了。
上次三朝没过,尸骨未寒,马上就来要债,打扰死者安宁,现在可好,一大早,早饭还没用,这些人又来了,事情还没弄清楚,说话一个比一个难听,还有人一早就和青楼的老板约好把自己和小娘卖掉。
简直就是太可恶了,刘远不气炸才怪。
周员外冷笑着说:“还钱?拿什么还,不是靠嘴巴,我的五十两呢,快点还,不还别怪我不怪气,马上抄家,抄不够的,拿你去卖。”
“就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银子,还有我的三十两。”张老财也在一旁叫嚷着。
“是啊,说好今天还的,那就还吧。”
“我还等着钱给我娃做一身衣裳呢。”
“我那八两银子可是救命钱,我老婆病在床上,还等着我拿来这钱回去买药呢。”
人没出来之前,就拼命敲门,现在人出来了,还是吵吵嚷嚷,好像一会儿也不想多等一样。
人情冷暧,立见分晓。
刘远知道,这有几个原因造成的:一是袁掌柜在世时,又孤傲、又吝啬,有时又太斤斤计较,人缘很差,二来大伙都知金玉世家被二个学徒卷走了值钱的东西,估计没什么家底,要不办个简单的法事,也不需要拿东西去当铺了,最后就是,刘远和小娘的年纪太小了,谁也不相信,他们在七天之内能筹够近五百两的巨款。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有的人家里不富裕,还是贪一点小便宜借出来的,现在急也情有可愿。
“各位,请进吧,我马上就还钱。”刘远也不坚持了,打开大门,让众人走了进来,准备还钱。
早也是给,晚也是给,自己要想在商业上有所作为,先就要做一个一言九鼎的人,还就还吧,没必要为了这些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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