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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他们一得空就去换水,割大量草扔在里面,让鱼群躲在草丛下面取暖。
今年下了那么多鱼籽,全都是些小鱼,可能丢草也不管用了,还得扯油布盖一下才行。
顾守礼一段时间没见,好像又恢复了那副人来疯的模样,对着村长嬉皮笑脸。
“放心吧阿爹,这些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做,你就不要操心这么多了,头都快白了。”
他这话不假,顾庭风也发现村长头发比去年白了些,估计真是操心多了。
虽然他只是个小小的村长,但是这村里大事小事哪样不是他处理的?
尤其是腊月里,家家户户就是杀个猪,也得请村长帮着看个好日子。
顾村长见儿子这般没大没小,瞪了他一眼,转头对顾庭风说道:“对了,明早上我家杀猪,现在就和你说一声,你带着小霜早点过去,你叔么说什么请他帮着看帕子,我也不懂妇人夫郎家那套,等他自己过去问吧。”
顾庭风心道这还真是巧了,一早上答应了三家帮着杀猪,看来自家也得早日准备了,“那行,我明早带他过去。”
现在天冷不说,外面路也不好走,若是之前,他肯定就不让夫郎出去了,可这次明显是顾叔么找夫郎有事,不好拒绝。
该说的都说完了,村长还要去请其他人,就打算走了。
顾守礼摆手让阿爹先回去,他在这里多待会,和庭风说说话。
岂料村长一个瞪眼,怒吼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说话,你老丈人那里你不去请,难道还要我亲自去?”
此话一出,顾守礼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毛发炸开,脸色涨红,犟嘴道:“谁……谁说我不去了,我就是打算歇会再去。”
顾村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想当初他为了娶夫郎,恨不得一天三趟往人家跑。
春季帮着耕种,秋天抢着割稻,河里捞条鱼都要急吼吼的给送过去,逢年过节就更别提了,早早带着东西去请人,处处殷勤。
现在也就人家姑娘看上了这傻小子,若是别人,指不定怎么嫌弃,还不想着跑勤快点,到时候人家不把女儿嫁给他了,看他怎么办。
顾守礼陡然被阿爹揭了底,又瞧见顾庭风脸上戏谑的表情,更加羞臊不堪,脖子上的青筋都憋不住了,也不再说什么留下的话,低着头匆忙逃走。
宴清霜在灶房都听见村长的吼声了,忍不住和相公相视一笑,想要娶人家姑娘,的确不勤快点可不成。
顾庭风回来就连着帮按了三天年猪,第一天是村长家,还是和往年一样,人多得不行。
还没进门就里里外外围着,加上今年顾守礼岳家也来了,更是热闹。
众人瞧见顾守礼难得稳重,真有那么几分成亲后汉子的担当了,暗道这亲事果真成了。
可惜还没正经多久,待老丈人进门后,那挺了一早上的胸膛腰背,瞬间佝偻成一团。
婶子阿嬷们看了直撇嘴,说他小孩心性,不过都没什么恶意。
大家从小看着他在村子里上蹿下跳,知晓他只是玩心重了些,没什么坏心眼。
汉子都一样,成家后就好了,听说那陆家姑娘也是顶漂亮的,关键还勤劳能干。
前几年陆父到镇上做工,出了岔子,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家里里里外外都是那孩子一把抓的。
村长夫郎听着也很是感叹,自家儿子一时犯浑,直言不去相看陆家,这谁听了不多心啊!
不拿扫帚打出来都是人家明事理,好说话了。
好在自家儿子傻人有傻福,入了陆家姑娘的眼,人家才能不计较,把亲事这么顺利的定下来。
杀完猪就是吃吃喝喝,尤其是汉子们聚在一起,这酒自然少不得,喝的都是村里自酿的土酒——烧刀子。
这酒味别提多熏人了,可冬天就是要喝这个才痛快,一口下去,全身热呼呼的,那大海碗就没见干过。
女眷夫郎们在屋里瞧着也不敢管,怕自家汉子觉着妇道人家管太多,多嘴,丢面子,这样回家少不得要闹一顿,更甚者摔东西打骂的都有。
顾庭风大半年没喝了,就炙羊肉那回跟着喝了一些,这会儿闻到浓烈酒香,肚里馋虫也被勾了起来。
端着干了半碗后,见夫郎拧着秀气的眉,频频看过来,他抹了一把嘴角,顿时收敛许多,只顾埋头吃菜,只有在推脱不过才拿一下酒碗。
旁边妇人夫郎们看了,纷纷打趣说还是宴清霜有本事,把家里汉子管得服服帖帖的。
宴清霜听着讪讪一笑,喝酒乃汉子本性,他自然不会拘着顾庭风,只是酒喝多、喝急了容易伤身。
不过也是相公脾气好,无论他说什么都听进心里,从不会让他担心。
等帮完吴大壮和邵大婶家杀猪,顾庭风也趁机请好帮忙的人,期间还去了一趟陈秋菊家,等回来见他衣襟上全是血。
这几天走在路上都全是猪毛血水,宴清霜还以为他是在哪里蹭到的猪血,叫他脱下来自己拿去洗了。
顾庭风摇摇头,自己拿着盆子蹲在井水边搓洗干净。
年猪
今儿自家杀猪,来了不少人,宴清霜比不得去年时候,就没怎么跟着忙活,灶房里有婶子们帮衬,他顶多就是动动嘴皮子。
外面有顾庭风招呼着,盆子、磨好的杀猪刀一早拿出来,免得到用的时候着急忙慌找不着。
因此等帮忙的人都送走后,宴清霜精神头依然很足,不见半点疲惫,望着堂屋油布上堆得小山似的猪肉,脸上别提多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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