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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剑飞与胡俊才足足走了大半夜,又都是光着脚,就算脚底有老茧,可走到天亮时也全起了水泡。
走着走着,胡俊才突然想起什么,连忙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上还印着“惠康市”几个大字。
如今在广东买鱼卖肉都是用干水草捆扎,谁家有个塑料袋绝对是稀奇宝贝。
提着个塑料袋出门,比几十年后提LV包包出门还惹眼,会引来一路人的艳羡围观。
要是塑料袋破了个洞,主人也舍不得丢弃,还要用最好的布给它打上补丁。
胡俊才手里的塑料袋,是他老表寄东西时寄过来的,里面装着几封信和一个小布袋,小布袋里装的是港币。
“糟糕,里面进水了!”
胡俊才从塑料袋拿出几个信封,看着上面被水浸湿的污迹皱眉道,“爱国……哦不,阿飞,你表舅家的地址是石什么尾来着?看不清楚了。”
康剑飞夺过信封,现上面许多字迹都是被水浸湿的墨迹,只能靠脑补读道:“石硖尾上邨……操,从元朗走到九龙,非走上一天不可。不行,我们得坐车!”
胡俊才拿出另个信封,说道:“我老表说他在大屿山那边打渔,还娶了个渔头的女儿,不知道大屿山远不远。”
康剑飞非常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头道:“你就慢慢走吧,养足精神,准备再游一次海。”
胡俊才苦着脸说:“还,还要游海啊?”
又走了一阵,两人终于现一条路况非常不好的小马路。十多分钟后,马路上驶来一辆货车,康剑飞立即窜到路中间不停地挥手。
“嘎……”那货车一个急刹车停下来,司机伸出脑袋看了看乞丐模样的两人,问道:“对面游过来的大陆仔?”
胡俊才上前赔笑道:“同志,你行个方便,搭我们去市区吧。”
那司机犹豫了一下,指指后面说:“上来吧,顺带你们一程。我要去九龙,到了那边你们自己下车。”
“多谢多谢!”胡俊才连连鞠躬。
两人爬进货车的货柜中,里面装的全是水产,一股鱼腥味夹杂着恶臭,没呆多久就让人难受得想吐。
康剑飞不仅没有吐,还优哉游哉地闭眼打盹儿,昨晚走了一夜,可是把他累得够呛,得趁机休息一下。
穿越前的康剑飞也算半个奇人,婴儿时就被人贩子卖到山里,被一家农户养到1o岁。
养父母本来无法生育才买的他,可在康剑飞5岁时,养父母居然有了亲生儿子,对他的态度从溺爱渐渐转为忽视和厌恶。
养父母后来简直将康剑飞当成小奴隶使唤,稍不顺心动辄喝骂毒打。
直到1o岁时,不堪虐待的康剑飞做了件胆大包天的事,他把家里的农药放到饭菜里,将养父母全家6口人毒得半死,然后连夜逃出山村。
康剑飞拿走了家里所有的现款,加上沿路乞讨,从北方一直逃到南方。
在一次偷窃的时候被一个贼头看上,于是跟着贼头偷窃行骗,整整干了三年,练得一手好扒术。
后来他们的贼窝被警方一锅端,康剑飞由于未满14周岁,又无亲人长辈监护,便被送到一家儿童福利院收养。
康剑飞后来读了几年书,由于年龄比同班的同学大出许多,所以经常受到耻笑。
在第n次殴打嘲笑他的同学后,学校终于不肯再留他,康剑飞光荣地辍学了。
之后康剑飞在工地打过工,过不下去的时候也重操旧业扒过钱。
后来跟一个工友去横店当群众演员,混了几年又北上做北漂,几年后稀里糊涂地考上了北影摄影系。
这时康剑飞已经28岁了。
在北影摄影系只读了两年,康剑飞就因为打架斗殴被学校劝退,领到了北影的肄业证书。
之后他拍过小广告,拍过婚庆视频,只要能赚钱的东西他都拍。
三年后康剑飞进入一家大型国营影视公司,靠着精湛的摄影技巧和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他挤掉了众多同事和前辈,不到五年就成为该公司某大腕导演的御用摄影师。
康剑飞为了上位,使用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下三滥手段,被他坑过的人给他送了两个不雅的绰号——康贱飞、贱人飞。
……
货车在颠簸中到了九龙,被晃得七荤八素的两人争先恐后地跳下车。
胡俊才冲着司机挥手道:“多谢了,同志!”
司机摆摆手表示不用谢,开着货车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胡俊才站在九龙的街头上,震惊无比地瞻仰着四处的高楼,激动地说:“爱国,这就是香港,我们终于来了!”
“拜托,我叫康剑飞!”康剑飞再次提醒道。
要不是已经偷渡过来,康剑飞倒是更愿意在海湾的那一边拼搏。
他们两人是从宝安县游过来的,宝安县在几个月前刚刚改名叫深圳市,那里可谓遍地是黄金。
更何况他们在深圳还有房屋和自留地,这些地皮过几年之后得值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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