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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仪景来的时候只有楼下大堂还有几个零散的座位,但茶盏和干果壳都还没人收拾。
“去看看温首阳今日有没有来。”温仪景吩咐长离。
对于今日所见的场面并不意外,长离已经提前来观察过这里的情况。
她是来听书的,却不只是来听书。
温首阳日日来,应该按月订了包厢。
台上说话先生讲的是一出‘换子’的故事,客人们都很安静的听着,只有在停顿或者中场休息的时候,才会七嘴八舌地讨论一番。
能随着迁都来到京城的,家底都很厚实,如今还没有科举选拔,京都城却也已经渐显了几分繁华之势。
温仪景喜欢这样的热闹,期待更盛大的太平盛世。
她刚在一个女客多的桌旁落坐,就到了说书先生中场休息,正是客人们表达欲最旺盛的时刻。
“被家中婆子调换了女儿,好不容易找到了亲生女儿,却竟然偏心一个鸠占鹊巢的养女,这一家子脑子都进了水吧?”
带着一朵芍药花一身鹅黄高腰襦裙的圆润妇人已经克制不住想骂人的冲动。
“也不知道这从小在乡野里长大的真千金在这个家里还要遭受什么磨难。”另一个夫人也是满目心疼,恨不能冲进话本子的世界里帮人一把。
“这还只是个故事,你们是不知道,这现实可比故事精彩多了。”有人心中也是不吐不快,一句话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温仪景也看了过去。
“我听我曾祖母说,她小时候住的隔壁巷子里,有个男的养了个外室,不敢带回家。”
“正逢亲弟弟丧妻,那外室便怀着他的孩子在人家丧妻都没过三七的时候,爬了床……”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可怜他弟弟那从出生就痴傻的女儿还小,什么都不知道,以为那恶毒的继母是亲娘,几次都差点被磋磨死,可偏偏人人都说那不要脸的外室最贤惠和善。”
温仪景接了热情妇人递过来的一把瓜子,融入得很快,“然后呢?那痴傻的女子如何了?她的父兄可有发现这些?”
“说来也是奇怪,那妇人说痴傻女贪玩坠崖身亡,正要办丧,那女子却突然回来了,人也不傻了。
“后来那妇人就消失在了巷子里,说是身体不好被送回老家修养了。”女子摇头,“估计是都明白过来了。”
温首阳身穿圆领印花的白袍站在一群妇人身后,看着人群里听得津津有味的温仪景。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温仪景,如此——接地气。
不再是那个别致雅苑里只会绣花抚琴插画没有任何情绪的假人。
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要对父兄动手的太后娘娘。
大哥前两日找他喝酒说了许多,兄弟二人都有了醉意,大哥就从他这里拿走了三十两。
有人爆料自己听到的故事,立马就有人也偷偷说自己街坊邻居的丑闻,什么小叔子勾搭了嫂子,年轻继母和继子沆瀣一气图谋家产……
温首阳看向旁边也竖起耳朵听的长离,手中的扇子敲了敲长离的肩膀,“我看你家主子也没有那么想上雅间。”
长离心道可不是的,却也连忙正了神色,朝着温首阳颔首,上前拉了拉温仪景的胳膊,指了指身后的温首阳。
目光相撞,温首阳高傲地抬了抬下巴,“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种嗜好,喜欢听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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