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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九曜归墟（第1页）

第三十八章焚天阵逆命局

朔月当空，东海乱礁滩翻涌着幽蓝鬼火。

九十九个扎红头绳的纸人踏浪而行，惨白纸躯被海风撕开裂帛般的细纹，露出内里暗红的"囍"字剪纸——那歪斜的剪裁手法，分明是六十年前产房窗花的工艺。

玄冥子弓背炸毛，利爪撕开扑来的浪鬼："林老鬼的腌臜阵法，连水鬼都塞了嫁妆！"

腐肉中坠落的二十八颗青铜铃叮当作响，每颗"嗔"字纹的凹槽里都嵌着翡翠碎屑，正与上章棺材垂落的铜铃同频共振。

"坎离易位，水火同源！"我咬破舌尖在虚空画出八卦血符。

血珠触及海面的刹那，整片海域陷入诡异的寂静，连浪尖的纸人都定格成皮影戏。

猩红棺材缓缓开启时，玄冥子甩尾卷来块长满藤壶的礁石垫脚："让道爷瞧瞧这冥婚聘礼！"

棺内涌出的血腥味裹着产房消毒水的气息，六十年前苏青黛右眼炸裂的翡翠碎屑浮空流转，在月光下拼出残缺的北斗星图——天权位的缺口处，赫然粘着我周岁抓周时碰翻的桃木算盘珠。

桃木剑挑起《潮汐志》残页的瞬间，玄冥子突然嗤笑："这老东西连道爷偷吃的鱼干都记账！"

泛黄的纸页上，林怀山在月食之夜布阵的场景纤毫毕现——他蘸着涨潮海水刻符的龟甲，背面竟用朱砂描着我满月时的足印。

当第七道血符完成的刹那，海底传来的母亲哀嚎声中，混着玄冥子幼崽时期的微弱猫叫。

"天猷荡魔，真武临凡！"我并指抹过降魔杵，杵身镌刻的二十八星宿突然游动如活物。

傩面裂纹在虚空拼出九曜星图时，玄冥子突然跃上棺材边缘："这门环倒是鎏了金粉！"

青铜巨门饕餮纹的獠牙间，半块八卦镜缺损处粘着母亲咬碎的臼齿，镜面倒映的炼魂鼎景象里。

苏青黛"哀魄"四肢贯穿的铁链末端，竟系着七大古观屋檐的青铜风铃——最细的那根锁链上，还缠着我幼时掉落的乳牙。

海水突然沸腾如滚粥，九具青铜像破浪而出的刹那，玄冥子甩尾击飞扑面而来的浪花："这铜疙瘩还熏了沉水香！"

它们手中降魔杵直指的星图缺口处，浮现母亲分娩时抓破的床单纹路，每道裂痕都渗出茉莉干花的香气。

最凶煞那尊青铜像开口时，声线混着产房老式挂钟的滴答声："风娃子，可知焚天阵要烧双生子哪三盏魂灯？"

"五雷猛将，火车将军！"

我扯断肋骨掷出的骨茬燃起青火，在虚空组成三才阵。

雷光劈中青铜像心口的瞬间，海底隆起的九座礁石突然渗出黑浆——每道石缝流出的脐带血里，都浮着片茉莉干花，正是母亲临终前簪在鬓角的香花！

玄冥子炸毛跃入浪中，叼着块龟甲浮出水面："这腌入味的记账龟壳，倒是个下酒好菜！"

月光穿透甲文，映出林怀山混入龙脉的脐带血中，竟掺着我换牙期脱落的犬齿碎末。

青铜门轰然洞开的刹那，我踏起"禹步分水诀"，足底绽开的避水符纹推开巨浪。

玄冥子甩尾勾住门环借力："道爷今日便做回龙门鲤鱼！"

涌出的焚香凝成母亲分娩时的虚影，她染血的指尖正指向归墟祭坛——二十八盏人鱼膏灯围成的北斗阵中，每盏灯芯裹着的襁褓布残片，都绣着"长命百岁"的变体符文。

玄冥子突然弓背炸毛："这灯油莫不是鲛人脂？"

"北斗注死，南斗注生！"我踏着星位跃上祭坛，脊骨傩纹爆发的青光中浮现尘封记忆——五岁的苏青黛在炼魂鼎中挣扎，脖颈刺青裂纹正对应我此刻踏足的摇光位。

怀中的血玉突然发烫，映出林怀山在古观地脉深处狞笑，他手中青铜剪剪断的因果红线上，还系着玄冥子幼时被薅秃的尾毛！

海底突然地动山摇，九具青铜像诵经声化作梵文金字。

玄冥子甩出墨斗线缠住降魔杵："这铜疙瘩念经比秃驴敲木鱼还吵！"

三头阴龙凝成的瞬间，它突然炸毛："龙崽子倒是生了副镶金牙！"龙睛爆裂时迸出的《归墟录》残页间，血玉碎片拼合成产房窗棂图案，母亲蘸血写下的"双生可破"正被拓印在龙鳞。

"朱雀焚天，玄武镇渊！"我咬破中指画出的焚魄咒，在龙身燃起青紫异火。

阴龙逆鳞映出的画面里，林怀山正用青铜门环拓印母亲的血书。

降魔杵自主飞旋刺穿逆鳞时，青光中浮现七大古观崩塌的幻象——

瓦砾间散落着我幼时藏在房梁的桃木小剑，正是苏青黛偷刻的辟邪物，剑柄还留着玄冥子的爪痕。

苏青黛"哀魄"的泪水中浮起星辉，脖颈后的北斗刺青裂纹延伸成河图洛书。

当脊骨傩纹在阵眼补全时，玄冥子甩尾拍散纸人："这些送葬童子倒是勤快！"

九百九十九个纸人爆燃成的傩面图腾，每个"嗔"字眼窝都嵌着翡翠碎屑——正是她右眼炸裂时溅落的残片，此刻竟与血玉产生共鸣，在晨光中折射出产房窗台的积木玩具。

潮水退去的海底祭坛上，龟甲裂缝中渗出的血色谶语"双生逆命，破而后立"，每个字迹都混着茉莉香灰。

玄冥子叼住飘过的招潮蟹，望着消散的青铜门嘀咕："该找处礁石磨爪子了。"

它金瞳倒映的曙光里，深海归墟处升起的二十八盏孔明灯，灯纸糊着《潮汐志》残页，灯穗正是母亲编织的长命缕——

其中一根褪色的红绳上，还系着玄冥子幼时玩闹扯断的半截猫铃铛。

晨光穿透海浪时，退潮露出的沙滩上突然浮现细密纹路——竟是母亲当年用产褥血绘制的星图残迹。

玄冥子爪尖拨开砂砾，露出半块嵌着翡翠的贝壳，内壁歪扭刻着婴孩的涂鸦：一团墨迹构成的肥猫，额前金纹与它如出一辙。

海浪突然送来清脆铃响，那二十八颗青铜铃在浅滩上滚成北斗阵型，每颗"嗔"字纹里都渗出茉莉香的怨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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