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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粉之后我其实想了很久,”莫云晚把手放下,“他变了,我没变。但这不意味着他错了,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书,他想怎么写是他的事,只是我们可能并不是他想写书写给的人。我试着去接受,但我不能。”
“但我知道他的目的究竟在哪里。但这个事情发生以后,你们明白吗,我觉得这个事件的设计和他从前的任何一个作品都不一样,就是一场纯粹的闹剧。”
“……仅此而已。”一场寂静以后,莫云晚喃喃道。
邵梓喝完了最后一口可乐,往坐着若有所思的莫云晚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刚好,那我们来点有意思的。”他看向屏幕——童鸿光仍然没有打另一通电话。
陆遥刚刚提供的技术支持,显然也没拉下功课,“我没记错的话,你这都已经听他打了二十多通电话了。一开始还都不接,后来一个一个打回去。现在才一半。他这怎么突然停了这么久,上厕所也不带这样的吧。”
“可能是讲到要点了,我倒是要看看。”邵梓冷笑道,他拍拍陆遥凑过来听故事搬过来的椅子把手,拍的陆遥一激灵,“我之前看到你电脑上,是不是有个变声器软件来着。那玩意儿咋接到电话上?”
陆遥狐疑,把设备给他看,然后拿回来一顿折腾。
“对,女声,要软一点,就那种什么‘直男斩’小白兔,让人感觉很脆弱,说点狠话就会哭那种……这个不错。”
邵梓一边指挥着,一边试探着音调和音色。
终于调满意了,还多说了几句话录下来实验了一下,感觉没有太大的违和感。又吩咐陆遥把调整的参数储存起来。
“你要干什么,装作女的勾搭嫌疑人?你疯了?”莫云晚被他的操作惊呆了,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没这事,只是这种人一般很讲究绅士气度,要的就是突如其来的——冲击力。你明白我的意思,不明白也无所谓。”
邵梓认真说道。
虽然表面没什么,但他的怨念沉淀一宿了,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发挥。
邵梓受过专业的训练,通常不动怒,但一燥起来那可是生冷不忌,出手就能石破天惊。
他还有空回头解释,理直气壮的说出借口:“我和陆遥的声音他都听过,尤其是我,跟他面对面坐着的时间我都麻木到没概念了。记性好一点的说一句就露馅,要不难道你来?”
莫云晚张口结舌,刷新了自己对老同事的新鲜认识。
“你这操作要是被发现,人家万一嘴碎把事情传开来,想清楚,你这就成了队里的乐子了啊。”
莫云晚确实是难得好心的在提醒他,甚至来不及考虑怎么把看热闹范围内的事态最大化,以给自己找更大的乐子——这种事在她身上发生简直是个奇迹。
当然,也可能只是还沉淀在方才的情绪里没缓过来。
“童师兄,我是童老师以前的学生,热搜上那件事……”然而这边已经开始了。
还别说,语气真挺像,语句的起承转合简直是软妹本妹。陆遥特地开了个通道,把经过变声器转换的声音和电话对面的拼凑在一块,和莫云晚一人一边耳机在那听着。
内容依旧是那几样,基本仿照着之前十几通电话的模式,震惊、询问、感慨,按部就班。
不愧是沟通交流的专业人士。要不是怕干扰他发挥,莫云晚甚至想当场问问这位邵副队是不是期待了很久这种“迫不得已”的状况,乃至于私下里练过。
邵梓演戏演的可是尽心竭力,准备也充足,甚至连“自己”的目前的工作和姓名都能杜撰出一二,相当的详细。
童鸿光的回答也很是温和委婉,不知道有没有邵梓精心挑选的“软妹音”的加成在里面起了作用——虽然他这十几通电话语气也一直差不太多。
“……那么童师兄,老师的葬礼大概什么时候举行呢?我们几个师兄都很感激老师的教导……”
邵梓停顿了一下,音调表现出故作犹豫的扭捏状态,“想要送老师最后一程,还有师母,也一起去看看。”
对面又停下来,安静了片刻。
邵梓闭上眼。
看似他没有得到答案,但他的嘴角却流露出了笑容。
“邵警官,我知道是你了。”童鸿光叹了一口气,“确实是我的失察。我早该选择相信我自己的记忆的——我记得童雅畅每一个学生的名字。”
“是么?”
邵梓的表情没有什么被戳破的懊恼,终于用机器调整恢复了原来的声音,语气却似乎更加轻快了。
像是洞察了什么秘密,因此抑制不住发自内心的愉悦。
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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