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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挺乐意主动帮忙,语气也突然变得和蔼。
“碎瓷片在这。”她甚至不需要提示和指使,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之前亮出来的证物袋,里面赫然就是之前展示的那东西。
梁安实在有些受宠若惊,打量了她一阵子才接过来,犹豫道:“谢谢,但你这样我怪害怕的,能不能正常一点。”
短短时间内,害怕的人又多了一位。
“我也不绕弯子,我就想知道案情。”莫云晚转过身,“这案子我感兴趣,是我喜欢的情节,这个解释可以吗?”
“你平时不都直接凑过来听的吗,”邵梓觉得离谱,“还需要请示?”
梁安干咳了一声,摆手止住了这个话题。
“死者韦高驰,今年六十五岁。妻子四年前因病去世,一个人独居,有一子一女各自成家,但偶尔会回家拜访。”
尸袋拉开,露出一张痛苦不堪的脸,布满着岁月赋予的皱纹。
但好歹这是一个当时就被发现的尸体,不像上一位“顾客”一样面目模糊,不忍卒看。
他脖颈上的绳印就清晰多了,轮廓和纹路都肉眼可辨。
“这真的是一个专业的杀手吗?”邵梓皱起眉头,“当街杀人,六十五岁的男性也不至于完全失去反抗的能力,万一一不小心让他大喊出声,旁边这么多人怎么着也能抓住他一个吧?”
“更奇怪的其实在前面。”梁安却挑了挑眉,但凑上前去,把尸袋完全的拉开,“你们看这里。”
莫云晚是早就知道了这里的问题,但也象征意义的跟邵梓一起围了过来。
韦老先生的左腿上,有着一片显而易见的淤青。但单从外表还一时看不出实际上是遭受了怎样的伤害。
但这里还有一位已经做完尸检的法医。
接触到梁安看过来的视线,莫云晚开口解释:“左腿骨折,当时的状况其实是有点离谱的。死者本人身体素质不错,在老人中能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了,但是能拖着骨折的腿硬生生穿过马路的,我是没见过几个。”
“意思是说,这位老先生在被杀害以前就已经受伤了?”邵梓察觉到了问题。
梁安点了点头,调出了一段监控录像的视频。
视频上,这位已然尸体冰凉的老人正走在人行道上。虽然他的步伐和周边的人群一样急促,但在仔细的观察下明显能够看到左腿的动作略有不对,右腿也为了配合左腿的问题而刻意有些放轻了脚步。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会出事了……”邵梓看着那个快步走过的身影,“即使受了伤,还走的这么快,就算没人杀他也得要了半条老命。”
“可惜马路上的行车监控拍不到人群里。”梁安有些遗憾,“人太多了,视角也没往那去。就连人行道那边的一个也只能拍到攒动的人头。”
“这么多人来来往往,用绳子勒住脖子把人杀死……”莫云晚的句尾听了听,摸着自己的下巴,“要是挡了人的道,总会有人发现吧?往来过路这么多人。”
“所以你不能以自己的能力衡量杀手的作为。”梁安也很是无奈,“事实如此,或许是因为所有人大多在意脚下行走的步伐,或者高处闪烁的人行道红绿灯,但给到我们的结果就是这样——在场的人里面没有任何一个人声称目击到了当时发生的事,哪怕一个都没有。”
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任的,就是存在于自己认知当中的常理。
就像魔术,在看似不可能的真实之下掩盖的,或许正是一些超出常人的练习带来的假象。一个人永远不可能打包票,觉得自己的认知一定包含了一切,其余都属于不可能。
也就是说,无论未知的过程如何,从结果上判断,这是一个能力强悍到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悄无声息的勒死一个人,再悄无声息的全身而退的可怕杀手。
邵梓一时有些陷入了沉默当中。
这位杀手甚至很固执,勒死一个人需要一根绳子,他把这绳子一直沿用。马路上悄无声息的杀戮里,一把刀显然比一根拐弯抹角的绳子更加方便,但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或许只是怕溅到地上的血液引起注意,也或许只是怀着自己的一点固执的傲气,也或许是作为杀手的原则所在。
但无论如何,正如宋乔雨的“直觉”所说。
正面追查这个未知杀手的他们,或许正处于危险漩涡的中心。
“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得出结论,说这……是一个杀手?”邵梓艰难的问出问题。
因为他已经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从头到尾,这件事上的处置似乎都显得过于慎重了。比如派去围绕着一个普通高中生进行卧底调查的两个人,比如郑重其事、甚至为了了解案情一反常态,和颜悦色起来了的莫云晚,再比如只有这么两起案子就几乎是全心全意扑到案子上的梁安。
梁安还隐瞒了什么,得出结论的邵梓这样确信。
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这位看似寻常又正经,实际上心里满是算计的头儿不可能从一开始就这样精密的进行布局,就好像预料到之后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于是邵梓抬起头,看向若有所思的梁支队长。
“有一起旧案,”梁安徐徐开口,眼神却飘向了那放在一旁的证物袋,“和那个叫唐千的孩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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