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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意这晚把玩着三角玻璃酒杯,把点的鸡尾酒喝得精光。
借着酒精,她和岑旎敞开了全部的心扉。
十八岁那一年,她跟着剧院里的人一起去港岛演出一个月,然后在那的某一天晚上,她碰到了黎彦南。
那晚剧院的人结束工作,被有钱的大佬邀请去聚餐,但有钱的大佬和他们不是同一个包厢,他们和那个阶层的人分隔得很开。
不知道是谁随口一说,那位大佬就是港岛逢苏集团的太子爷黎少,自此餐桌上人人的话题都围绕在那位神秘的“黎少”身上。
十八岁的舒意刚演没几部戏,只是在一些不知名的话剧里混个脸熟,但剧院安排她跟着一位二十六七岁的十八线女演员学演戏。
那位女演员艺名叫叶桐,她脾气不好,经常抽烟酗酒还不待见舒意,平日里好不容易接到戏,但无一例外都是饰演风尘角色,她不甘心不服气,于是产生了攀高枝的想法。
但那个圈子里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接触到的,好不容易受人引荐还会被嫌弃一身,只是因为在帝都这个圈子里,大家都太熟悉了,你是什么人,什么来历,转身问个人就都能了解得一清二楚。
那晚叶桐喝了些酒,在饭局上听闻消息,又产生了心思,毕竟在港岛这个圈子,一切都新鲜,未尝不会有机会。
她找准机会甩开了一直跟在自己屁股身后的舒意,买通了那位黎姓太子爷的手下,溜进饭局准备勾搭太子爷。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舒意会跟着她,她心一急就甩了舒意一巴掌。
舒意哪里知道她的意图,当时不过十八岁,还是少女的年纪,千里迢迢从帝都去到港岛,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就只懂跟着叶桐。
突然无缘无故被甩了一巴掌,舒意急得掉泪,但也没敢走远,等叶桐转身的时候又只能回到原地等她,长夜漫漫她没有去路,只有跟着叶桐。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叶桐最后是被几个安保和工作人员从包厢里赶出来的,她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了什么,惹得众怒,所以只敢在那帮人走后才悄悄溜过去扶她。
叶桐最初没有搭理她,只是无声的哭。
过了好久,舒意悄悄问了句:“我们回去吗?”
叶桐一下子爆发,她站起来,狠狠地推了舒意一把,“你滚啊!”
舒意本就瘦弱,一下子没站稳,被她推倒在地上。
“别以为你这样很善良,你总有一天也会变得跟我一样!”叶桐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扔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远。
其实舒意知道她的苦楚和不甘,她们两个人或多或少都是相似的,都是被苦难命运捉弄的人,只是她没想到她会比叶桐幸运——
在她眼眶通红,望着叶桐走远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一道漫不经心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那是她后来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忘记的声音。
“痛吗?”他说的粤语,朝她伸出手,“要不要起身?”
舒意听不懂,扫了眼他身边一大群穿着正装西服的保镖,然后看着那只清冷的手发愣。
那男人有一双很好看的手,线条修长流畅,冷白的骨节分明有型。
“不起身吗?”这次他将手递得更近,舒意才反应过来。
她抬起头看向男人的脸,呼吸重重一滞,视线再也移不开。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眸光清潋,沉静而克制,唇角微微勾起就像那晚窗外明朗的月色。
那时候的她只是呆呆地想,他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也是演员。
舒意仰头痴痴地看他,纠结了小半会,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搭上他的,不过那时的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一个动作竟然会就此改变了她的一生。
岑旎从舒意絮絮的话语里组织出了她和黎彦南的故事。
她回想起那次在露台抽烟,那两个港岛人用粤语聊八卦,说舒意每次收到玫瑰花都装得好开心的样子,但其实转过身就叫助理将那束花扔进垃圾桶。
舒意怎么会不在意黎彦南呢,肯定是在意的,不然今晚怎么会醉成这样呢。
岑旎叹了口气,扶起舒意柔声问:“我送你回去吧?你的酒店在哪?”
舒意直起身,还有几分清醒:“我不是住酒店,黎彦南在戛纳有一栋别墅,我住在那。”
“好,我送你回那。”
舒意又摇了摇岑旎的胳膊:“今晚别走,在别墅里陪我好吗?”
她说这话时,眼尾脸颊连带鼻头都红红的,这样的她根本不会有人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好,我陪你,告诉我别墅的地址。”
舒意终于挤出笑容,从兜里揣出了手机,点开了谷歌地图里的星标收藏夹,递给了岑旎。
岑旎接过看了眼,抬手找来服务员结账,然后和舒意一起出门打车。
在去别墅的路上,她给穆格发消息说自己和舒意在一起,今晚就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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