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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捡个老头送故事会这仙修得离谱（第1页）

晨光刺破松林薄雾时，风不寒是被瓦罐煮雪的咕嘟声惊醒的。他猛地翻身坐起，经脉中肆虐的剧痛已化作涓涓暖流，丹田处那点碧光正随着呼吸明灭，竟与茶棚梁柱上悬挂的残破剑穗产生微妙共鸣。怀中破碎的木簪突然烫，碎玉中透出的幽光在《红尘卷》封面上投出诡谲纹路。

"醒了？"蓑衣老翁蹲在泥炉前，枯枝般的手指捏着半块焦黑红薯，"三百年了，苏家丫头挑嘴的毛病，倒是半点没传给你。"

风不寒瞳孔骤缩。昨夜昏迷前那句"苏丫头"，此刻伴着红薯焦香愈真切。他盯着老翁腰间刻有"青冥"古篆的酒葫芦，忽然想起母亲临终时攥着的木簪末端，也刻着同样字迹——那簪子此刻正在《红尘卷》上灼出青烟，玉玦碎片中渗出的混沌气息与书脊处的九幽寒玉纠缠不清。

"前辈认得家母？"少年指尖扣紧粗陶碗沿，碗底残留的茶渣竟凝成《长相思》的词牌纹样。

老翁嗤笑一声，烧火棍挑起本泛黄书册扔过来。风不寒下意识接住，却被封面震得指尖麻——《红尘卷》三个字龙飞凤舞，书脊处九幽寒玉泛着冷光，可内页分明是市井常见的劣质宣纸，还沾着可疑的油渍。

"别人金手指毁天灭地，我拿《知音》修仙？"风不寒脱口而出，书页哗啦啦自动翻动，某页夹缝间忽现娟秀小楷。他呼吸一滞，那分明是母亲笔迹："九霄负我"

烧火棍"咚"地敲在头顶，老翁不知何时已凑到跟前。晨光勾勒出他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像是被某种锐利文字生生割裂。"三百年前青冥居士兵解前，把毕生感悟刻在九幽寒玉上。"他浑浊的右眼突然泛起金芒，烧火棍尖点在木簪碎片，"苏丫头竟把混沌玉玦的残片炼成了簪子？"

风不寒正要追问，远处松林突然惊起寒鸦。九霄宗追兵的剑光掠过天际，为者手中"窥天镜"正扫向茶棚。老翁懒洋洋伸个懒腰，烧火棍蘸着雪水在桌面写《江雪》。"孤舟蓑笠翁——"每写一字，茶棚四周雾气便浓重一分，待到"独钓寒江雪"句成，整座山岭竟化作白茫茫幻境。

追兵头领的怒喝隔着雾气传来："老东西，交出"

"聒噪。"老翁屈指弹飞红薯皮，那焦黑残渣破空时竟化作"大弦嘈嘈如急雨"七字，琵琶虚影当空炸裂。窥天镜"咔嚓"碎成粉末，追兵们捂着淌血的耳朵跌落飞剑。

风不寒握紧《红尘卷》，书页无风自动翻到《卖炭翁》篇。他福至心灵，脱口诵出"夜来城外一尺雪"，茶棚外积雪应声暴涨，将惨叫的追兵们冻成冰雕。围观的樵夫呆立林间，手中斧头"当啷"落地："这这是文道显圣？"

"苏家小子，可愿陪老夫钓场千秋雪？"青玄子抚掌大笑，烧火棍尖却突然点在少年眉心。风不寒浑身剧颤，识海如遭千针穿刺——《红尘卷》上的"悲"字劫印骤然收缩，将他神魂扯入幻境：饥民易子而食的惨状扑面而来，耳畔尽是母亲临终时的咳嗽声。

"臭小子不要命了？"青玄子浑浊右眼亮得骇人，酒葫芦中飞出"对酒当歌"四字印在风不寒灵台，"《红尘卷》需集齐悲喜怒三劫方解封印，你现在"

松林外忽然传来环佩叮咚。漫天飞雪中走来个撑油纸伞的素衣女子，伞面《寒江独钓图》随步摇晃，腰间九霄宗赤凤玉珏与药王谷银锁碰撞出脆响。"凌夫人赐的通行令，自然要随身带着。"姜芷指尖抚过玉珏凤纹，伞沿抬起时露出与风无痕七分相似的面容，"药王谷姜芷，奉宗主之命请公子回山。"

风不寒攥紧《红尘卷》，书中"商人重利轻别离"几字突然烫如烙铁。他瞥见姜芷袖中滑落的瓷瓶，瓶身《清平调》鎏金小楷正扭曲成毒蛇："或者，带着苏姨的秘密永远闭嘴。"

青玄子突然放声大笑。烧火棍蘸着风不寒掌心血渍在桌面写《侠客行》，最后一笔落下时，整座茶棚拔地而起，化作剑气长虹破空而去。"告诉风九霄——"老翁的传音响彻云霄，"他当年不敢写的诗，自有后人补全！"

万里云海中，风不寒看着掌心浮现的"悲"字劫印，忽然读懂母亲留在书卷夹缝的未尽之言。九霄负她的何止风月？茶棚外冰雕突然齐齐爆裂，追兵们的哀嚎凝成《兵车行》的残句，随着寒风卷向九霄山门。

姜芷在雪地踉跄后退，药王谷银锁"咔嚓"断裂。她盯着天际那道剑气长虹，忽然想起昨夜凌霜华的密令："那贱种若不肯回来，就让他在药王谷的雪地里，变成真正的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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