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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时起,她眼里的他们开始不一样了。
11月有天,她去程锦班上找他。
他靠窗坐着,窗外蓝天清明,桌上一堆整齐的书,微风吹来,白窗帘摇动。
她在对面的窗看着,呆呆的。
什么时候起,程锦变得这么动人了?
每次来找他,他总是在座位上做题,袖口永远洁白。
薄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
光是一个画师,美化他原就优越的外轮廓。
他鼻尖泛光,白净如零下寒冬,是画里才有的精致感,从里到外,那种初雪的味道。
或许因为学识的严肃感,在他身上,看不到情感,只有一片空灵的、清冷的圣洁。
她心脏悬颤,似乎感觉时间到了尽头,凝滞不走。
这样的程锦,久久地停在了她的梦里。
她在对程锦想什么呢?冬旭懊恼。
也不该打扰他清净学习,慢慢地,冬旭就很少去找他了。
陆泊也很少去见了。
他总有一群别的朋友围着,身边也总有一个贴他贴得紧紧的女孩,聊的都是酒吧、机车、乐子。
他是班里的重心,体育课上总看到他和一堆人围在一起,别班的、低年级的。走出校外了,就有别校的朋友搂他肩膀。
她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人不认识——人脉广得吓人。
张扬、蓬勃、驾驭不住。
他是关在香水瓶中还要挥的香水。
走廊上,大约有三四米距离,她看着他,感觉陆泊越来越陌生。
学校不是不让烫头?
校服上画着暗黑的图案,似乎是骷髅头。他低头间,后脖露出一点青色纹身,还有不易察觉的耳洞。
他的脸型开始长熟了,肉感减少,乖巧中有了冷峻的棱角感,似乎越长大,他的外貌就越惊艳了,这种俊俏不懂节制。
他依旧被一群人围着。
新女朋友正搂着他的腰,他已不再害羞。
冬旭突然升起一种天差地别的滋味。
班里一有活动,陆泊总是受欢迎地第一个被叫名字。就连渐渐沉默寡言的程锦,也存在感强烈。
而她更多时候是透明,又反应迟钝,很少表达自己,甚至有时会被人忘记集体活动。
站他们中间,好像鸡立鹤群。
虽然他们就在附近,甚至可以擦肩,然而她却感觉到有一道隔膜疏远着。
无形的,慢慢变成只是知道彼此有个存在。
他和他的朋友们玩得很好,笑得很开心,她要是去打招呼,会很突兀吧。
那就不打了。
擦肩而过时,她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烟草味。
果然,他已经开始抽烟了。
陆泊看着她。
看她离去的背影。
他把笑慢慢收起,眼睫向下,阴郁地耷着。
放学后陆泊又去酒吧了,邀她,但冬旭不想去。
一个人走在回家的马路上,晚霞微冷。
她看城市正在改造,马路上围着一排写着“建造城市新印象”的围栏,旧的部分被毁灭,陌生的环境在重建,她才现,不只自己,城市也在长大翻新。
长大了,什么都要分得越来越具体,人不是人,是男,是女,是老少善恶美丑。
所以以前她总想得很天真、很经不起考验,比如男女间也有纯友情。
比如:友谊长存。
夜深人静的暮色要落下来了,她迈着沉闷的脚步。
冬旭望向身边,安静无人,只有她自己地上一个影子。她恍惚着,好像两侧随时会出现两个声音。
……………………
晚霞消失了,随之而去的是她的初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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