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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幕,让我心里踏实了许多,终于回到了人间烟火。
想不到在这个崇山峻岭的深山老林里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恬静雅致的地方,实属让人意外。这人应该是一个看破红尘来此修行的隐者。
(我何尝不愿当一个远离尘世浮华,归隐田园山林,种种小菜养养鸡鸭鱼鹅,闲时看庭前花开花落,坐时观空中云卷云舒,看看书,喝喝茶,弹个小曲,怡然自得,好不快哉!)
真羡慕此人有如此高的境界,毕竟抛开所有事物,独自修行,是需要多少大的勇气和毅力,想必是个信仰强大又有善缘之人,那个嗜血如命的猎人哪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不,不,不,这里应该不是他居住的”我甩甩头将脑海上那个可怕的念头甩掉,案桌上那三盘果品,早让我垂涎欲滴多时了。只可惜口腔内空空如也,无法咀嚼。
树洞内也空无一人,不知主人去向。
“吭喀、吭喀。”我用力地干咳着,故意出很大的声音,吸引主人可以从某个角落里出现,以不至于太唐突太尴尬。
四周沉寂如水,看来主人真不在,但我仍不死心。
“有人吗?有人在吗?”我压低着声音不敢高声语,把空气都吓得打着颤。许久不见动静,壮了壮了胆,向内轻声移步。行走百步,又现了一个树洞,洞口可容二人之大,柔柔光线从洞内洒出。
我踮起脚尖快步上前,探头一看。
一缕月光正从上方倾泻而下,顺着月光向上望去,树冠破裂,似开了一个大天窗,四边的枝条倒挂而下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柔和的月光透过间隙填满了整个树洞,一股股清新的木头油脂味直奔鼻腔,清清凉凉,丝丝甜甜,引出一汪唾液。
一块巨大的毛毯占据着整个树洞。
这块毛毯厚实柔软洁白,上面没有一丝瑕疵,色泽如丝绸般光滑,在月光下泛起一层耀眼的白光。一只小狗正蜷缩着身子在毛毯上酣然入梦,它看上去小小的,软软的,一身雪白像个绒球,松松绒绒,一对高耸的小耳朵一抖一抖,这简直萌化了老夫的一颗少女心。如果没有强大的自控力,我早就一脚踏进树洞里去逗它抱它了。
我对猫狗的认知只局限于好看,可爱,会不会咬人,至于其他的,就毫不关心。直觉告诉我,这只小狗的血统应该很纯正,并非等闲之物,它浑身上下无不透着尊贵优雅,“嗯,应该很值钱!这个主人不是地主就是土豪。
压在小狗下面的那块毛毯看样子也是很昂贵的。不打扰它的梦乡了。”我轻手轻脚地退到一个隐蔽地角落里,坐了下来。眼皮越来越沉,脑袋一歪,便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被阵阵寒意惊醒,我裹了裹湿漉漉的衣服,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好冷。我迷迷糊糊地靠着,“要是把这一身衣服脱下换上干净暖和的,然后躺在那床厚实柔软的毛毯上,怀里再抱一只小奶狗,别提有多美了,唉,可现在!”无助中透着浓浓的悲凉,“要是能活着出去,就万幸了”我叹了叹气,将身子转了一个方向,泪水从脸颊上轻轻滑落。
昏昏沉沉中又睡了过去。
“尘缘宿引,尘缘宿引,救我!快快救我!”朦胧中,一个细小急切的声音在耳边骤起。“救?开什么玩笑,我自身都难保了,哪还有能力去救人,连蚂蚁都救不了!”我嘴角一扬,置入罔闻,直接忽略了这个漂浮在脑中的声音。
可这声音却不依不绕,就像蚊蝇缠绵于耳际,扰得我无法入眠。我腾得一下坐直了身子,
瞪大双眼,看向四方。
月光朦胧中,一个白色的身影,匍匐在案桌前。
我所在的地方,不知何时,褪去了树冠,露出了一角天空,皎洁的月光正洒向那身影,一头银直至腰间耀眼得泛起一层雾气,仙气飘飘。只见她虔诚地朝月拜了三拜,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念念有词。她起身,继尔对月又复拜三回,随即便优雅转身把三柱清香插入香炉内再伏地叩拜三回。
“我这么个大活人,她居然没有看到我?”我盯着她,紧张又期待。“我与她仅隔百步之遥,整个树洞并没有任何可以藏身之处,就算洞内光线不明,也不至于这么后知后觉呀!”我挪了挪身子。虽然是很细微的声音,但在这个几乎是封闭的空间里,连掉个针都能听到,我眼巴巴地注视着那身影,心都快跳出胸腔。
听到响声,她终于转过头来,一脸惊愕的表情像才现我的存在。
“嗨!你好!”我尴尬又不失礼节朝她挥了挥手。她沐浴在月色中,通身氤氲着一层微茫的银光,看不清五官。但我却清楚地看到她身后白色条状物挨挨挤挤如孔雀开屏矗立着,“尾巴?那一条条的好像是尾巴!一条,两条”我像被谁定了穴,一动也不动立在那,嘴里机械地数着那白色身影的尾巴,直数到第九条尾巴时,只见她一个箭步突然闪现在我瞳孔之下,满嘴獠牙,凶神恶煞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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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脑一片空白,任由它将我死死抵扣在树壁上,不得动弹,“呼哧,呼哧”一股股粗重的气流像排风扇似的喷得我满头盖脸,但气息如兰,没有动物身上应有的臊臭味。
我鼓着眼一眨不眨,死死盯着它,身子抖动得如同深秋的树叶。
它满是獠牙的嘴,自我出现,就没合上过,可见它的惊讶程度不亚于我。它像人一样绕着我不安地来回走动,不停地上下审视着我,对着我东嗅嗅西闻闻。它足足高出我两个头,身材魁梧健壮,我在它手里就像一只瘟鸡,要不是被它一直提着,我早已瘫软在地了。
“你是何人?”它开口问道。
我没回,静静地望着它,像是等待最后的裁决。它有一双迷人的眼睛,羽毛洁白柔软,像涂了一层腊,光滑油亮。九条尾巴蓬松粗大,簇拥在身后,尾尖一截如黑珍珠般漂亮高贵。
(原来那一身白如雪的并非是衣服,而是它的毛,这是一只像狗不似狗,像狼又不像狼动物,它可以像人一样站立自如,像人一样谈吐流利,这让我内心稍许安定了一点,有语言上的沟通,至少有一半的生存机会。)“但又如何才能打动它,让它心甘情愿地放我走,这又是摆在我眼前的难题,我人笨嘴拙,担心还没吐两字,就被ko了!”
“你从何处而来”它见我不语,开始焦虑急躁起来。
它越是急躁我越心慌,越是心慌越说不出来,把原本都整理好的词句全都化成冷汗流到脚底板。
“你的尾巴好漂亮!”我艰难地从干裂的嘴唇间挤出这几个字。
它一听,反而更加的狂躁起来,面露凶相,一对美丽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我:“你能看到我身后的尾巴?”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坏了,马屁拍错了!”
但话已出口,不得不硬着头皮,颔点了点。
“嗯,九条,很柔软很漂亮!”我无辜地看着近乎抓狂的它,如实相告。
“劫数啊!该来终将会来!”它仰天一嚎,抱头跌坐在地,似人有千万般痛苦。
我一脸懵圈。
哪只动物的尾巴是别人看不到的?需要这样哭天喊地,撕心裂肺么,矫情。我愣愣地站着,不知所措。真是越来越神奇了,先遇到一条能听懂人话的蛇,现又遇到一只会说人话的野兽,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现在不管是什么,保命最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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