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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之前就有猜疑,但在打这个电话之前,齐鸿轩心里对妻子还是信任的成分更多一些。
他觉得宋斯嘉应该是不屑于做那些摆不上台面的事的女人,如果她觉得婚姻已经糟糕到需要出轨的地步,那以她的性格,先会想到找自己摊牌谈离婚,而不会是背地里去找别的男人;再说,就算她要找男人,也不该是方宏哲啊!
然而,没人接电话的现实,却让齐鸿轩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疑窦丛生。
接下来四十分钟时间,齐鸿轩连打了三个电话,始终没人接听,时间跨度长得都够宋斯嘉洗两次澡了,齐鸿轩终于丢开了心里为妻子找的一切理由,狠狠将手机丢开,总算残存一点理智,只把手机丢向沙,没有直接砸在地上。
沉着脸不知坐了多久,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快指向九点二十了,齐鸿轩又拿起手机,又拨了一次电话。
“嘟、嘟、嘟……”听着筒里传来的等待音,齐鸿轩的食指不断焦躁地点着膝盖。
还没人接?
他的怒气逐渐上升,再也没有耐心,准备挂了电话就打妻子的她这么晚到底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
就在他刚把手机从贴着脸的位置拿开,准备挂电话时,手心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同时宋斯嘉的声音也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喂?你好,请问哪位?”在宾馆座机看不到来电显示,她确实不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的。
齐鸿轩忍住气,用比较和缓的口吻说:“呵呵,是我……”
“老公?”宋斯嘉感到莫名其妙,“干嘛打宾馆电话?”
“呵呵,很久没给宾馆房间打过电话,还要前台转,挺好玩的……”齐鸿轩随口打着哈哈,心里却恨恨地想:如果不是打这个电话,谁知道你到底在不在房间!
“你在干嘛呢?这么久才接电话?”闲扯了几句,齐鸿轩看似无意地问道。
“洗澡啊,我怕是会务组有什么通知,直接冲出来的,都没全擦干呢,也没穿衣服,哈哈!”
宋斯嘉难得地开玩笑说自己现在裸着,齐鸿轩更是罕见地没理会妻子主动坦白是全裸的话头,继续问:“这么晚才洗澡啊?”
“嗯……”宋斯嘉说到这里似乎有个小小停顿,如果不是因为齐鸿轩集中了全部注意力,几乎是带着存心挑刺的心思在听她说话,轻易还真现不了。
“吃过晚饭在房间看资料,一个没注意,就这么晚了。”
“吃完饭就回房间了?难得去外面开会,不是应该和别的学校的老师聚聚、聊聊吗?干嘛这么早回房间啊?”齐鸿轩下意识地咬着后槽牙。
“今天有点累,懒得聊了,明天不是还有一天嘛。”
“哦……”齐鸿轩没把话说破,不着边际地瞎扯几句后说了晚安。
确定已经挂掉了电话,他再次气冲冲地把手机甩到沙上,这次没掌握好力度,手机在布面沙垫上弹了两下,重重摔在地上。
齐鸿轩一时也顾不上去捡,愣怔怔地坐下,面色阴晴不定。
妻子第二次说谎了,上次和方宏哲约会,她就没说实话,今天明明很长时间不在房间,再一次说了假话。
这不是妻子的个性,如此反常,让之前还只是稍有起疑的齐鸿轩不得不认真开始考虑妻子是不是真的出轨了。
电话的那一头,同样有些愣的宋斯嘉顾不得赤裸的身体上有些部位还湿哒哒地滴水,无声地坐到了床边。
刚才她确实说谎了,实际上她回房间还不到二十分钟,澡都还没完全洗好,就接到了丈夫的电话。
宋斯嘉不方便坦白全部的实情,晚饭后到将近九点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和方宏哲在一起。
就宋斯嘉本心而言,她准备和方宏哲彻底断绝一切工作之外的来往,但吃晚饭时方宏哲端着自助餐盘主动坐到她对面,周围都是其他学校的与会学者,宋斯嘉不方便表现出过分冷淡的态度,只能任由他在一边搭话。
不过方宏哲今晚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显得真诚,他希望能得到一个和宋斯嘉认真谈一次的机会,还保证这肯定是最后一次谈两人间的事,算是做个了结。
宋斯嘉觉得如果能不和这个将来势必还要与自己长期共事的同事彻底翻脸也算是好事,就答应了他。
当然,宋斯嘉不可能去他的房间,方宏哲也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两人只是在宾馆的小咖啡馆找了个角落位置,大约谈了两个多小时。
宋斯嘉耐着心思听方宏哲絮絮地讲述有关于他的一切:学术理想的消解、夫妻感情的破灭、中年男人的苦闷,以及在来到宁南大学遇到宋斯嘉后重新被唤起的爱的冲动,最后他没有食言,充满诚意地道了歉,承诺自己只求今晚把心里的话说清楚,以后不会再纠缠她。
宋斯嘉对他说的绝大部分话都毫无兴趣,今晚这场谈话,与其说是“谈”,不如说就是方宏哲一个人在说,而她只是坐着听而已。
她之所以能保持住耐心,只是为了给方宏哲一个倾吐衷肠,泄情绪的出口,也是为了等他说出最后那层意思。
但是,这件事不方便和齐鸿轩直说。
告诉丈夫自己和一起出差的男同事谈了一晚上“感情”,宋斯嘉下意识觉得这是个坏主意,但她又不想为掩饰这事而刻意编一套说辞,索性说一个最简单的谎,反正今晚之后,方宏哲这个从来都算不上有多严重,但总搁在身边又觉得讨厌的麻烦就不复存在了。
说起不严重却又讨厌的小麻烦,沈惜这边也有一个。
看过施梦萦那些视频,裴语微只在刚开始问了一次“她这是什么意思”,后来两人盘肠大战了整整一个下午,这件事似乎就被抛到脑后了。
但是沈惜不会以为裴语微彻底忘了这事,这件事不会就这样轻易地过去。
他必须赶紧妥当处理这件事。
星期一晚上,沈惜破天荒地主动给施梦萦打电话,约她第二天晚饭时见面。
他没把地点约在“布衣人家”,不是怕施梦萦再见孔媛又会神经,只是考虑离她的公司近一些,让她过来方便。
其实,即便施梦萦再来“布衣人家”,也见不到孔媛了,她已经正式辞职。
在施梦萦闹过之后,孔媛认真考虑了两天,决定离开茶楼。
她在“布衣人家”差不多待了半年,工作努力,表现出了一定的能力,和同事相处也不错,但她还是非常自责,因为在这么短时间里,她给茶楼带来了三场麻烦,尽管没有同事在她面前说什么,但她还是觉得对不起所有人。
沈惜说她之前欠下的钱,已经在从吴昱辉那里弄回来的钱中扣除了,所以孔媛继续留在“布衣人家”工作是为了还人情,但现在她觉得,离开这里,可能对沈惜和茶楼的同事都更好。
孔媛暂时没想好接下来该做什么,但她这次要比上次从荣达智瑞辞职要坦然得多,有四十万元存款随身,她可以从容地思考将来走哪条路。
她也没有完全切断和沈惜间的关联,虽然辞职后她搬出了茶楼为员工租的公寓,但她也再去找新的房子,而是直接回到当初离开“欣丽”后住过一段时间的沈惜那套老房子。
当然,这次她不会再白住,而是按正常标准交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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