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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视线落在身前余晓晓的脊背上。光洁的、颜色明亮的骑装,衣料覆盖下的肌肉线条流畅而生机勃勃,好像是一簇蓬勃的太阳。
她望得太出神,连身前的人什么时候停住了脚都没有发觉,只是迈着步、继续向前走去。
而余晓晓恰巧正转过身来,唤她:“啊、向舒怀——”
——两人刚刚好撞在了一起。
向舒怀是要高一些的,于是很可惜,并没有发生什么“撞进她怀抱里”那么浪漫的事。只有她的嘴唇靠在余晓晓耳际的位置,呼吸间嗅到些许隐约的、格外浅淡的奶油气味。
在从未有过的距离与甜香气味里,她还残存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有点怔怔的、还没有反应过来——
而看到余晓晓仰起脸,圆圆亮亮的眼睛很有些困惑地望向她:“……向舒怀?”
“……啊!”
向舒怀忽地回过了神来,意识到自己嗅到的是属于余晓晓的气味的瞬间,“腾”地红了耳朵。
“抱歉……”
她慌慌忙忙退开了去,只觉得心脏跳得厉害,而脸颊烧得几乎发烫。只有淡奶油的甜香气味萦绕不散。
这种奇怪的灼热,一直烧到了轮到她来登上马背的时候。向舒怀实在是太不擅长这些了,体质又弱,在教练和余晓晓的帮助下,她终于登上了马背,却仍摇摇晃晃地、只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掉下去。
余晓晓是没把刚才那个好似拥抱一样的接触放在心上的,看她摇摇晃晃地僵直了身体、连指节都握得发白,便开了口,轻声唤她:“……大冰块?”
向舒怀只顾着紧张,僵硬地坐在那没反应,她就继续说下去。
“好啦,你别那么紧张嘛,大冰块。腰不要绷那么紧,你放松一点,顺着马的力道,没事的,越是僵硬越不舒服——喏,你看我?”
在她亮晶晶的热切视线里,向舒怀终于肯一点点、僵着脖颈向她转过视线来,却被马的响鼻声吓了个哆嗦,根本就是炸了毛的猫,余晓晓就笑得更开心,然而牵马向前稍微踏了两步,给对方看自己的动态。
“没事没事——你看,大冰块,是不是蛮简单的?”
她笑,“教练牵着你呢,真的没事啦,你就像我这样,腿夹住马肚子就可以啦,然后重心稍微向前、向下……真的没事啦!而且我很厉害的哦,你要是真的骑不稳,我还可以把你抱到我这边来,你放心试就可以嘛——”
终于,在她的教导下,向舒怀终于能够骑着马、在教练的牵引下,稍微慢走一段路了。
而余晓晓看她没什么事,也不再紧张得连嘴唇都没了血色,便一勒缰绳,自己纵起马,在草场之上小跑了几圈,又回来去找自己面色苍白的室友,和她并着马、一起漫步。
等到结束的时候,余晓晓倒还有十分的精力。她跳下马,去接向舒怀下来,而后者却早已经几近精疲力竭、额上挂满了汗珠,好不容易被她半迎半抱着下了马,已经腿软得快要站不起来了。
她们在草场边休息了良久,才准备出发回家。
“余晓晓。”
而向舒怀这样唤,向她伸出手,语气平静而冷淡如常。而那双黑眼睛安静地望着她,分明还是白天,而她的眼里却仿若一片无边无尽、泛着涟漪的夜色。
“——背我。”
她说得理直气壮,然而,就好像要求余晓晓和她一起用饭时一样,分明是作为负责出钱、建立现在这段奇怪的关系的那个人在吩咐,却带着点孩子似的柔软和央求意味。
余晓晓一愣,忍不住失笑。
“——知道啦,小向总。”
她说着,走过去、转过身,在对方面前蹲下来,然后将人背起。
就像看起来的那样,向舒怀很轻,背起来也费不上太多力气,只是太过于瘦了,以至于骨头硌得她肩胛有些发疼。
余晓晓稳稳地背着人、向她们车子的方向走去,而向舒怀大概是真的骑累了,就只是软绵绵地趴在她身上,连手臂都只象征性地搂了搂她的脖颈,一点也不愿意再动。
尽管体温偏低,那温热的、轻而缓长的呼吸,还是一下下慢吞吞落在她颈边,仿佛平稳的心跳声作响。
“怎么样,”余晓晓就笑起来,试图稍微给自己这个猫咪室友做个小调研,“——小向总还满意吗?”
向舒怀没说话,就只是收了收搂住她脖颈的手臂,将脸埋进了她的肩膀上。柔软的深黑长发在她颈边洒落。
……是、薄荷味的。冷得像是月亮。
向舒怀是这样的味道。
余晓晓想,托住背上的人,一步步、稳当地向前。
好像、在什么时候……她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温热、疲惫、小心翼翼的呼吸,依赖的重量,还有薄荷味道的眼泪……
……是什么时候呢?
在模糊的记忆里,余晓晓没有找到答案。
而在那天傍晚,向舒怀第一次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门外,手指轻轻攥紧了自己柔软的裙摆,那么安静地望着她。
“余晓晓。”她命令道,“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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