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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双宜是被亮光生生晒醒的。
集装箱的破窗帘根本挡不住末日里白而刺眼的光,眼皮上亮的刺眼。
她像只被惊扰的猫似的往薄被里缩,整个人蜷成更小的一团,后脑勺死死抵着枕头不肯抬头。
睡意浓得像团棉花,她翻了个身,抱着团子埋在枕头里,薄被裹得更紧。
昨天就像很久不运动然后突然跑八百米一样,弄的她腰酸背痛,精神力过度使用的后遗症还没完全消退,困得要命。
而被窝又正好像块刚烤好的棉花糖,暖烘烘裹着四肢,稍微动一动就有新的睡意涌上来。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想练!
“好困……不想去训练……”
她眼眸半闭,睫毛颤了颤,随时要再睡过去。
裴序站在床边,高大的身影投下阴影,灰色背心下的肌肉线条绷得死紧。
他眯着眼看床上那团鼓包,指节敲在铁架床头的声响堪比惊雷。
“起来,五秒钟。”
“五、四、三……”
“不去!”被子猛地掀起一角,露出她乱糟糟的头和泛红的脸颊。
声音从被子里闷闷传出:“好困!不想练!”
她的脸埋得更深,像是怕他拽她起来,偷瞄了眼被子缝隙,嘀咕道:“我又不去打丧尸,练那么辛苦干嘛……能控制团子给我拿东西就够了!”
团子被迫举到脸前当盾牌,浑身都在抖着。
裴序眯起眼,墨色瞳孔暗得像深渊:“不练?你那点精神力,碰上只变异老鼠都控不住,还想躺着当废物?”
“你骂谁废物呢!”裴双宜猛地坐起身,眼里燃起小火苗,“我昨天明明让钢针浮起来了!”
“浮起来?”裴序讥讽地勾起嘴角,“三岁小孩都能让汤匙浮起来。”
“那你去找三岁小孩训练啊!”她抓起枕头砸过去,被他轻松接住。
雷光在指尖跳跃,噼啪声刺耳,像是警告,“行了,再赖床,信不信我把你拎到训练场?”
裴双宜吓得一抖,可困意和倔强占了上风,她抱着团子,哼了一声:“拎就拎!我就不练!累死人了!”
裴序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墨色的瞳孔深不见底。
半晌,他冷笑一声:“随你。”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整理着战术手套,“行。等精神力暴走的时候,别哭着来求我。”
他顿了顿,转身走向门口,外套一甩,背影冷得像寒风。
裴双宜偷偷掀开被子一角,直到确认裴序真的离开了,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抱着团子在床上打了个滚。
没想到裴序那么快就妥协了,她有点窃喜。
第二天,裴序又站在床边,冷声道:“起来,训练。”
裴双宜还是赖床,抱着团子哼哼唧唧:“不去!困死了!”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软得像撒娇,困意浓得像雾。
裴序眯起眼,沉默了半天,墨色瞳孔暗得像深渊,像是压抑着什么。
最终,他冷哼一声,没再逼她,只是扔下一句:“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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