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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派人运送这衍天石的时候格外小心,完全是秘密进行着的,也不知这司玄是如何发现并及时抢走的。”
白年眉眼间闪过一些忧愁和思索。难道他们家族中存在着和魔族勾结的奸细,将这件事透露给了司玄。
想着祖训中让他们务必远离魔族的警示,白年的神情微微变换了下。虽然这种有奸细的可能性很低,但他心里还是有了决定,准备一会好好彻查一下。
白年内心有着说不清的不安,他见白沐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没忍住问道,“你就不担心吗?”
衍天石对证道者来说极其重要。衍天石蕴含天道道韵,是世间绝对亘古永恒不变的存在,传闻中,它是仙界初立时自仙界掉落下来的石头。
之前的所有证道者,都曾将自己的名字亲手刻在衍天石上。证道者所修之道圆满,与道共鸣,某种程度上算是道的化身,他们和自身道之间密切的联系,也使得证道者会在修为愈发高深的时候,很有可能会不知不觉地融为道的一部分。
证道者需要和人世间构建某种羁绊,让自己不至于彻底变成道的一部分。衍天石就是验证过后的最好羁绊,只要证道者在这蕴含着天道之力的衍天石上刻上自己的名字,这亘古存在的石头就会成为他们的锚,让他们与道相融的风险隐患彻底消失。
白家为了能成功拉拢白沐,费尽心思寻来了这对证道者来说至关重要的衍天石,准备让白沐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字,永绝化道风险,可惜却被司玄抢先一步抢走了。
“不担心。”白沐的回答让白年愣了一下。
想着白沐修的是无情道,有这副反应也是正常的,白年压下心中因这个回答生出的些许茫然。
白沐的反应和常人不同是正常的。
“这衍天石落到司玄手中,恐怕不是轻易能重新夺回来的。”白年对司玄格外忌惮,他没有就此结束话题,而是试图继续引起白沐的重视,“你对大世界的情况了解不多,可能还没有听说过司玄的事迹。司玄这个人做事格外狠辣,虽然修为高深却完全不在乎自己的面子,他能够毫无羞耻心地直接对比他修为低很多的人出手——”
白年本来准备跟白沐详细说几个事迹,好让白沐对司玄的性格行事有所了解,生出该对司玄产生的警惕和戒备。但司玄做过的恶劣事实在是太多了,白年一时之间竟然有一种不知道该说哪个的茫然感。
也是白年卡壳思索的这一瞬,他有些愕然地听到了身侧少年的回答。
“我认识司玄。”黑发黑眸了少年如此道。
“你认识司玄?”白年声音微微拔高,有些没反应过来。
“嗯。”白沐轻微颔首,乌黑的眼睫跟着轻垂了下,“我之前动用邪术堕魔过,我所用邪术的羁绊对象就是司玄。”
白沐说得平静,白年心中却是滔天巨浪。他看着气质清冷身上格外干净澄澈的白沐,实在想不到对方堕魔的样子。
怪不得白沐会逼得惨绝人寰到只能证无情道,想着和司玄有牵扯的人最终拥有的那些惨烈下场,白年心中有些发堵,看来白沐那糟糕的过去中司玄也插了不少手。
忽然发现白沐和司玄之间的梁子要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的白年,眉宇间更显忧愁。
如此看来,想要从司玄手中拿回衍天石,绝对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
白年这边十分发愁的时候,白沐的眼睫微微向上翘了翘。白沐也有些好奇,司玄为什么要夺走这个谁都觉得他一定需要得到的衍天石。
是想通过衍天石,让他们两个得以见面吗?
可司玄就不担心,他会因为衍天石而选择直接对他动手吗,能和他见面的机会很多,借用衍天石可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白沐眼睛里划过一抹不可察的思索,他回忆着他接触过的司玄,十分确定,司玄是不可能单纯地因为想要创造和他见面的机会,就去抢走衍天石的。
司玄应该还有别的目的。
不过白沐想了想,始终没有办法从目前的情况中猜出司玄的真实意图,这也让他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系统,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白沐询问着系统。
[……没有。]
一反常态的,总是会及时并提前提醒白沐的系统,在衍天石这件事上保持了沉默。
白年的苦思冥想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别说想到办法将衍天石夺回来了,他甚至都无法判断阴晴不定的司玄会设下怎样的局来。
白年在心里叹了叹气,也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场面一时之间变得安静下来,白年在看到白沐似乎准备回到自己的住所后,嘴唇微抿,说了他一直想说的话,“对不起,血脉的事情我骗了你。”
白沐没有对他的这句道歉有所回应,只是停下脚步看着白年。
“我们身上的血脉力量是没有副作用的,之所以会在初期的时候,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欠缺了什么,其实是因为……”白年声音顿了一下,他似乎也在斟酌着该如何将事情表达清楚,“它就是残缺的,我们得到的时候,这份血脉之力便是残缺的。”所以他们也没有能让其回归完整的办法。
“得到的时候?”
面对白沐听不出情绪的重复,白年在停顿了一瞬后,说出了属于白家的密辛,“我们身上的血脉之力其实来源于一个人,先祖侥幸得到了这位前辈的赠送。”
白年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很微妙,他这幅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神情,在下一秒就得到了答案。
“但具体的事情我们完全不清楚,相关的记载并没有流传下来。”白年诉说这些的时候,眼神中也含着不解。按来说,这位将血脉之力赠送给他们的前辈,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他们家族的大恩人,应该受到他们的供奉,被他们世世代代铭记。可偏偏,和其有关的一切都是迷雾。
“别说他为什么要把血脉之力赠送给我们了,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位前辈是谁。”白年叹了口气,“自然,我们对自己为什么只继承了残缺血脉的事也不清楚。不过这血脉哪怕只是残缺的一部分,也足以让我们家族远超其他人,积攒出令人艳羡的深厚底蕴,发展到如今地步了。”
白沐原本对白家不甚在意,但听到这些话后,他看了一眼自己忽然急促一跳的心脏,罕见地主动开口追问了白年几句。
只白沐并没有再问出有用的信息,关于那人的过往确实是一团迷雾,除了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在,什么和其相关的记载都没了。
这样的特征,让白沐想到了痴情道人复活的那位恋人。
当初他遇到秦情,询问痴情道人那位恋人的相关信息时,秦情给出的描述也是类似的,说那人的一切都被天道抹除了。
秦情只知道那位恋人确实成功被复活了,剩下的,他什么都不知晓。身为痴情道人唯一的亲传弟子,秦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有没有见过这位存在。
视线在自己曾被赤情花包裹的心脏上停留一瞬,想着他被赤情花保护过的数次,以及系统都没有想到赤情花会保护他的反应,白沐在顿了下后,开口让白年将他带去了白家祠堂。
白家祠堂中供奉着白家的数位先祖,他们的牌位上都封印着他们的一滴精血,无数的精血让白家的血脉之力外显得格外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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