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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瑞安,别再试图强留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就算祁扬似乎真的对他产生了一些他所期望的情感那又怎样?还是让一切回到本应该的轨道吧。
陆瑞安轻又漫长地叹出一口气,和陶汝成说学校里有事,在午饭前离开了。
祁扬回到卧室故意磨蹭到午饭时间,李阿姨上楼来叫他吃饭才出门,本来是想着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陆瑞安到底有没有听到那些话,然而他一到餐厅就傻眼了。
陆瑞安居然提前走了!说都不和他说一声!什么意思!?
“陆瑞安呢?”祁扬不甘心地往楼上望。
“走了,他说学校有事。你晚上回去的时候把李阿姨炖的汤一齐带上,热一下叫瑞安喝,他上班太累了,得补补身体。”陶汝成说。
祁扬条件反射就想顶嘴说自己都和陆瑞安分居两个月了,汤带回去给谁喝?酒店阳台的花吗?
这话悬崖勒马地被他嚼碎吞了,他低头扒拉饭,含混地嗯嗯两声,一幅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换了说法随口顶回去:“难道我上班就不累吗?”
陶汝成看他这么不上心,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和他一起。”
祁扬突兀地笑了声,听不出是乐意还是不乐意。
他挑挑拣拣吃了点东西就撂下碗筷说有事要走。陶汝成还要去筹备画展的事,没留他。
祁扬开车在小区附近的路绕到第四圈时,彻底冷静了下来,他在心里盘出清晰的逻辑链——是陆瑞安先听到他在书房和祁湛吵架的无心之言,然后又在卧室和陆瑞安起了口角,错又不完全在他,嗯,姑且算他有一些不对在里面吧。
就算陆瑞安对他生气,和他吵也行啊,凭什么把他当空气不理他?!
祁扬越想越觉得得和陆瑞安论出个所以然,下定决心直接上门堵住陆瑞安,像上次吵架那样让陆瑞安把话说清楚。
车刚在车库停下来,领导就打来电话要他马上回公司。
他左右为难,还是选择坐电梯上楼。
他怕陆瑞安不理他不想给他开门,又怕陆瑞安开了门后,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又把事情搞砸,站在陆瑞安门口纠结了五分钟,把保温桶放在门口,走之前给陆瑞安发了条消息。
[妈让我给你带的汤,叫你晚上喝,给你放门口了。]
陆瑞安的状态栏立马显示“正在输入中”,过了足有一分钟的时间,他才回复过来。
[陆]:好的。
祁扬把这两个字反复看了又看,誓要从里面盯出点什么,脑中涌起各种各样的猜测,最终只剩下了挫败——陆瑞安对他怎么这么冷漠!
公司临时签了个项目交给祁扬组负责,祁扬不得不第二天带着组员飞去出差,忙得晕头转向,终于赶在陶汝成画展的前一天晚上回来。
一周的时间,两个人的对话框依旧停留在陆瑞安上次回复的那两个字上。
他早上七点起床,花了一个小时对镜仔仔细细从冒出青茬的下巴到头顶每一根精心打理的发丝进行了确认,又花了半个小时挑选着装确认造型,紧赶慢赶踩着九点抵达正举行剪彩仪式的艺术馆。
祁扬定睛一看,进行剪彩并合影的几个人里压根没有陆瑞安,只有陶汝成和几个美术协会的主席团成员。
祁扬一看到咔嚓闪个不停的摄像头和虚与委蛇的专家互捧场面就烦得不行,转头四处寻找陆瑞安的踪影。人还没找到,他就先被眼尖的陶汝成叫住了,不甘不愿地顶着一干人的目光走过去。
陶汝成站在最高一级的台阶上,手臂轻轻揽过站在阶梯下的祁扬的肩,笑意盈盈地向旁人介绍:“这是我的小儿子。”
祁扬不得不挤出个笑来应对扑面而来的客套赞许,他想拍开陶汝成的手转身走掉,被陶汝成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那个也是我儿子,”陶汝成微微抬眼,脸上的笑容更深,她朝目光所指的方向招了招手,“瑞安,这里!”
祁扬直勾勾地盯着从场馆内出来的陆瑞安走到他身旁。
他听不清陶汝成和那几个老头老太太又说了些什么,他只能听到自己逐渐急促的呼吸声,眼前也只剩下陆瑞安的脸。
“……祁扬,卞阿姨问为什么瑞安是我儿子,你来替我介绍介绍?”陶汝成的声音破开重重迷雾,惊醒祁扬。
他终于和陆瑞安交汇上目光,心如擂鼓地一字一句道:“他是我爱人。”
——爱人。一个浪漫的、书面的、夹带祁扬自己私心的,对伴侣的称谓。
陆瑞安眼神闪烁地错开了视线,配合地微笑着点了下头,紧接着陪陶汝成随主席团一同进馆观展。
陶汝成没料到祁扬会来看她的展,揣度着祁扬的脾气能勉强忍受她向其他同行介绍已经是极限,于是让祁扬自己安排时间。
祁扬清楚母亲的水平是自己无论努力多久也达不到的,也自认没有这个艺术细胞,于是守在展馆出口的咖啡厅里。
他等了大概两个小时,陆瑞安独自从展馆出来——陶汝成展后还要单独和主席团成员商讨别的事宜,留在了展厅里,给祁扬发了条消息叫他接陆瑞安一起回家。
祁扬丢下咖啡追上陆瑞安,一把捉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陆瑞安拉到无人的展馆角落。
陆瑞安被他拽得猝不及防,后腰在踉跄中撞上栏杆,吃痛地弓起身体。
祁扬连忙去扶他,被陆瑞安轻但坚决地推开了手臂。
陆瑞安倚着栏杆,扶着腰倒吸一口冷气。
他的目光一寸寸抬起,无喜也无悲地落在祁扬慌张又心虚的脸上,他缓了会儿,终于能直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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