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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我们可是在婚礼上说过白齐眉的。”江重意说。
“你还记得……”
江重意奇怪地瞧他一眼,认为他的感触莫名,道,“我当然要把我的第一次婚礼记得清清楚楚。”
江重意的重音落在“清清楚楚”四个字上面,叶绍远却敏锐地捕捉到“婚礼”前面的修饰。“第一次”,是因他而加的修饰词。他是二婚。
江重意说这一句话的目的是为了讥讽他,还是仅仅是一句陈述?叶绍远无法不多想。他深深介意着,何况比他更年轻,脸皮更薄的江重意。
每见到叶夏云,每注意到有关他和江重意的事情,总感到抱歉,以及害臊,想,因为他,原本是陌生人的两个人才得以相熟相亲,江重意替代成为了叶夏云的母亲,然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不是骨肉至亲,终究是有隔阂的。
“我记得也很清楚,因为那是和我心爱之人的婚礼。”叶绍远说。
江重意坐着,手肘抵在膝盖上,手掌托着下巴,静静观赏叶绍远的脸色千变。
她猜想原因,猜得大概准确:说爱时的爽利,刻意添加的修饰以及重音。
是应该娇俏一些吗?江重意试着笑,试着含情脉脉地注视叶绍远,说:“现在呢?如果我们还没有结婚,放到现在,你还愿意娶我吗?”
“我愿意。我有很多时刻,当我向你靠近,或是你向我走来,当你言笑晏晏,当你看着我……有无数时候,我都会再一次爱上你,恨不得单膝跪地,拿出一颗闪亮的戒指来向你求婚。”
与江重意不同,叶绍远很真诚。
江重意又一次在他的深色眼珠里看见自己,光曝白,像是由亿万洁白羽毛制成衣,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婚纱,叶绍远的每一次眼波流转,羽衣纱便和活了一般,几根羽毛组合成一只白鸟,低空盘旋。
在叶绍远的眼中,她是顶顶漂亮的,是着光的,仿佛独自享受聚光灯。她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也拿出自己的真心话来。
“我不后悔嫁给你。”
诚挚的话语叫叶绍远不禁冁然而笑。
他说:“他们说,我和你很般配,天生一对。”
“真忽悠还是假忽悠?”江重意将自己绕了进去,话说不明白。
“真话。”叶绍远笑道,“我看的出来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是吗?”江重意从来知道叶绍远的全智全能,叶绍远面对她情愿做睁眼瞎,但经这么一提,她有些心虚,声音自然轻下,尾音渺渺。
叶绍远笑着不说话。
“他,”江重意被口水呛住,顿了顿,“他们还说了什么,有说我的坏话吗?”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他们可知道,怕我生气,一点不敢在我面前提你的坏话,只说你的好话,比如漂亮……”
“不要!”江重意打断,“不要听这些,我想要些有意义的。”
“想劝你去证券公司。”
江重意一听,就知道这是叶绍远的想法,假借朋友说出。
“不想……”江重意轻车熟路地装娇弱道,悲戚地望着叶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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