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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钧野的眼中是不解、疑惑和茫然,只是目光带着点痴,落在蕙宁身上。院子里菊花正盛,浅黄色的花瓣在秋风里轻轻摇曳,像一幅被时光凝住的工笔画,蕙宁便静静立在花影间,清冷的日光洒落在她肩头,纤细的身影被菊花环绕,如画中走出的仕女,温婉又疏离。
吴祖卿素喜菊花,尤爱其那份孤高清洁,院落中随处可见菊的影子,淡淡幽香随风渗透进每一寸空气。蕙宁身后菊花正盛放,浅黄的花瓣像是晨曦下的碎金,衬得她肌肤愈皎洁温润,倒像是官窑烧出的素瓷美人觚。
可分明是活色生香,偏又隔着一层泛黄的绢,让温钧野难以接近。
温钧野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前几日去市集买大雁时的情景。彼时老友迎面而来,笑着揽住他的肩膀,声音带着几分打趣和羡慕:“钧野,听说你快成家了?娶了大美人一个,可真是艳福不浅。只是啊——”老友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些许揶揄:“这些世家贵女啊,个个都是规矩里出来的,模子刻得似的,冷清清的,怕是闷得很。”
温钧野只是呵呵一笑,没接话。此刻他再看蕙宁,心里却生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她的美丽,是那种静水流深的美,不张扬,不炫目,像夜色下的一池秋水,温柔却叫人不敢轻易触碰。
“元好问曾经说过,他在路上遇见一位捕雁人。那人捉到一只大雁,本要杀了做食,谁知另一只大雁从网中挣脱,本可远走,却在天上盘旋哀鸣,最终竟直直跌落下来,殉了同伴。元好问因此买下那只大雁,将它葬在汾水边,堆起石丘纪念,名为‘雁丘’。”
温钧野听得一头雾水,眉头皱得紧紧的。他不擅诗书,觉得这些故事离自己很远,只觉得她的话像一阵风,吹过心头却抓不住。
蕙宁见他愣住,便低声又解释:“后来元好问写了一词,其中有一句‘渺万里层云,只影向谁去’。大雁尚且如此忠贞,人却常为功名利禄弃旧迎新,倒不如一只大雁来得真挚。”
温钧野挠了挠头,总觉得她话中有深意,存了些清冷之意:“你说的……什么渺万里层云?”
蕙宁叹了口气,神情恍惚了一瞬:“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那词罢了。”
曾经,有人也如她一样很喜欢这词。
温钧野自知诗书浅薄,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些年,家中长辈也常劝他多读几本书,学点文墨。他却总觉得无趣,从不往心里去。
赵夫人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不知听了多少。她神色复杂,既有无奈,也有怜惜,末了尴尬上前,拍拍儿子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你这个笨蛋,回头多看看书罢。省得让人笑话了去,也不怕将来误了你媳妇。”
吴府与国公府联姻,婚礼的排场自不必说,几乎惊动了半个帝京。大红喜幛高高挂起,门前鼓乐阵阵,瑞兽图腾绣在幔帐上,金碧辉煌,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檀香和桂花香气。
赵夫人与吴祖卿分头操持,前前后后忙碌了数日。吴府上下锦绣罗列,红烛高烧,张灯结彩。皇帝与皇后恩赏丰厚,珍珠玛瑙、玉如意、象牙雕塑,一应俱全,连宫中赐下的龙凤双喜屏风,也被安置在厅堂正中,昭示着这场婚事的荣耀与隆重。
蕙宁身着层层迭迭的红紫色襦裙,罗裙细软如云,纹丝不乱地垂到地面。衣裙随她举止微微荡漾,如燕尾轻拂,步步生风。喜娘巧手为她梳妆,云髻峨峨,修眉联娟,唇点朱红,胭脂在雪白肌肤上烧出明艳的颜色。
她镜中凝望自己,眉眼依旧是那份温婉精致,却少了些新嫁娘常有的喜气,多了几分沉静与怅然。眉画得是“连头眉”,古意盎然,仿佛一幅旧时仕女图,幽幽地带着一丝不属于热闹的寂寞。
温钧野则是一身玄纁婚服,衣袂宽大,腰束玉带,头戴纱帽,器宇轩昂。乘墨车,前呼后拥。随行的队伍手持火炬,鼓乐齐鸣。一路红毯铺地,鞭炮声声,衣袍与火光交织成一片熙攘繁华。
到了吉时,蕙宁要拜别外公吴祖卿。吴祖卿也穿了绛红色衣服,眼角已然湿润,却强自含笑。“去了国公府,善自珍重,受了委屈也不要往肚子里咽,外公自会为你做主。”吴祖卿拍拍外孙女的手哽咽着。
蕙宁手中的扇面轻轻一颤,露出比新雪更皎洁的下颌,她含泪点头,缓步登车。外公目光追随着她,直到花轿远去,泪水终于滚落下来。
花轿缓缓驶入国公府,鞭炮声、唢呐声混杂在一起,热闹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温钧野被大哥二哥一左一右推搡着,簇拥到蕙宁面前。他难掩腼腆,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大哥在旁边催促,他才期期艾艾地说了几句吉利话,然后鼓起勇气,半背半念地吟出一却扇诗:
“眉从诗笔展,花向锦帷嗔。
莫教鲛绡薄,还遮半面云。”
这诗自然是大哥温钧珩为他写得,文绉绉得,可花了一番功夫记下。
诗句一出,周围哄然大笑。
蕙宁耳尖微微红,手指轻轻挪开面前的纱扇。她的脸终于显现出来,明艳动人,像初春晨曦下盛开的海棠花。温钧野一愣,呆呆望着她,竟是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大哥温钧珩无奈,只好伸手揪了他一下耳朵,他这才回过神,脸上带着难得的羞赧。
拜堂之后,二人又去见了温如飞和赵夫人。长辈们一番吉祥话,叮嘱新妇新郎要敬孝守礼、和睦相处。待礼成,蕙宁被喜娘和一众婢女簇拥着送往新房。房内红帐高悬,枕边撒满了花生、红枣、桂圆,寓意“早生贵子”。
新房里香气氤氲,烛光摇曳,红绸帐幔投下斑驳的影子。蕙宁独自坐在床沿,背脊挺得笔直,腰酸背痛,额角沁出细汗。外头的喧闹渐渐远去,只剩下红烛无声地燃烧。她静静等待,手心里捏着一帕绣着鸳鸯的丝帕,心里既空落又有些紧张,连肚子也开始咕咕作响。
温钧野只在中途匆匆进来过一回,站在堂屋门口,隔着距离笨拙地道:“饿了便吃些东西。”说罢,将一盘点心放在桌上,又被人拉了出去。
檀云贴心地端来,是玫瑰花酥,外皮酥软,内馅混合着茶叶与花香。她轻咬一口,玫瑰的清香与茶味交织在舌尖,很是绵甜。填饱肚子后,她又等了许久。新房里,烛泪长流,红帐微晃。窗外偶尔传来一两声爆竹,隐约还有几句笑语。吴府里的喜宴已经渐入尾声,国公府的宾客却仍在推杯换盏。蕙宁坐在床沿,脑海中浮现出今日的种种,心头一时百感交集。
终于,不知等了多久,温钧野总算跌跌撞撞进了新房,身上带着一身浓烈的酒气,脸颊也因酒而泛着微红。
喜娘在一旁细细叮嘱,教着新婚夫妇饮下合卺酒。细长的玉杯交错递送,酒色如琥珀,在烛光下微微荡漾。蕙宁指尖微颤,她侧头轻抿,唇齿间浮现出一丝淡淡的酒香,仿佛这一夜的仪式都被锁进了琥珀色的光阴里。
温钧野端着杯子,动作略显生疏,杯沿碰到唇边的时候,手指还在微微颤。他一向不擅与人亲近,此刻与她执杯对饮,只觉得心跳得快要跃出胸口。
喜娘又取来剪刀,将两人鬓边各剪下一缕青丝,交织成结。青丝缠绕,细细软软,把两人的命运都拴在了一起。喜娘笑着说:“有了这同心结,往后便是一条心的人了。”
温钧野低头不语,蕙宁却只是抿唇,眼中浮起一抹淡淡的光影。
仪式毕,喜娘与婢女们悄然退下,偌大新房只剩下他们二人。
温钧野坐在床沿,手指不自觉地在膝头摩挲着。那些往昔与云蕙宁几次接触的碎片在脑海里翻涌,断断续续,像风吹过一池碎玉,浮光掠影,明明近在咫尺,却又看不真切。他不知如何开口,空气里有些沉闷。
倒是蕙宁先稳住了自己,她吸了口气平静说:“你喝了不少酒,还是早些歇息吧。”
温钧野抬起袖子闻了闻,皱皱眉,索性起身解了外袍,随手搭在屏风上,又从衣柜里取了件干净的袍子换上。衣服上绣着祥云瑞鹤、千嶂松涛,针脚精致,蕙宁无意中瞥见,目光里不由得泛起一丝黯然。
温钧野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惯有的直率与不安:“我、我有话想和你说。”他说完,目光闪烁,躲闪着她的眼神。
蕙宁抬眸看他,眼神清凌凌得,带着探究与疑惑。
温钧野咳嗽了两声,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其实,这桩婚事……并不是我的本意。我从没想过会这么快成亲,也没想过要娶你。我知道我们性情不合,所以,为了彼此都安稳,我想,我们不如约法三章,可好?”
“约法三章?”蕙宁重复一遍,“如何约法三章?”
温钧野见她没有反对,反而认真了起来。他伸出一根手指,郑重其事道:“第一,你不能随意干涉我的生活。”说罢又怕她误会,赶紧补充道:“就是说,不许跟着我东问西问,也不能和我娘一块儿盯着我。譬如我出门,不许追着问去哪里,更不能派人偷偷跟着。”
蕙宁听罢,调侃道:“这事只怕难办。若是娘问我,我总不能一问三不知吧?那样,娘只怕更要生我的气。”
温钧野思索片刻,认真道:“那……不如我们提前商量好一个理由对娘说。”
蕙宁略一沉吟,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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