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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琦带来的信息里有闵鸢的临时住所地址,再去银都华裳之前,陈飞决定先去她家看看。叫上曹翰群,他和罗明哲打了声招呼就出屋了。赵平生下午还有个政治思想工作研讨会,让他们完事通个气儿,去市委接自己一趟。
车开了一段儿,曹翰群看陈飞没怎么说话一直闷头抽烟,有点闷闷不乐的意思,问:“怎么了你?和员外吵架啦?”
刚陈飞出屋时,赵平生喊他没应,只好拽住曹翰□□待事儿。
“没啊,”陈飞断然否认,“我们俩有什么可吵的。”
“那你这一张大驴脸甩给谁看呢?”曹翰群眼珠子一转,若有所思的:“哦,是不是罗队没给你带警花徒弟,你心里不平衡了?哎,这我可就得替员外说一句了,人家心思比你细,你说就你这糙样儿,袜子穿露脚趾头了也不知道换换,弄个大姑娘给你,不给人吓跑了才怪。”
陈飞冷眼甩了他一记:“你丫话怎么这么多?”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话多。”曹翰群打轮转弯,长吁口气,“陈飞,该找找一个吧,别老挑三拣四的,二婚的就二婚的,处好了日子不一样过?你说就咱这条件,要钱没钱要时间没时间,岁数说难听点儿都特么半截埋黄土里去了,能有个女人肯跟着踏踏实实过日子那就不错了。”
“净说我呢,你怎么不找?”陈飞不屑嗤了一声。
曹翰群也是无奈:“那不是有媛媛么,找个后妈给她,怕孩子受委屈,嗨,再忍几年,等孩子上大学了再说。”
“你闺女才上小学吧?”
“明年上初中。”
“那你还有的忍。”
“要说最能忍的还是员外,你说多少年了,打从和那个那个……哦,盛桂兰她表妹分手之后,我再没见他身边有过女人。”
陈飞转头朝他呲了口烟:“人家谈对象还得跟你打报告啊?诶我说你这么八卦,要不跟齐局那申请一下,给你也调盛桂兰她们部门去算了,干宣传,省得糟蹋您这笔杆子。”
“我才不去呢,就她们那屋那椅子,能给屁股上坐出痔疮来。”说着,曹翰群嫌弃摆手挥散烟雾,“诶你别冲我喷,这开车呢。”
陈飞又朝他呲了一口,结果被一巴掌拍肩上。他俩打打闹闹惯了,打从中专曹翰群就是睡他上铺的兄弟,毕业时以文化课第一和擒拿格斗第一的文武状元身份一起进了市局。
一同进来的还有盛桂兰,当年他们那波毕业生里唯一一个选拔进市局的女学警。不过人家现在走仕途了,怀着孕还勇斗持刀歹徒的英勇事迹让她上了省厅的巾帼榜,大小领导轮番下来慰问,采访嘉奖不断,一时间风头无两。就着这股热乎劲儿,同时在罗明哲的坚持下,她调去了主管市局宣传的部门。然而这样一来重案大队就没女警了,之前出任务需要临时用女警还得满世界借人,弄得后勤档案那些老大一看见他们重案大队的进屋,都赶紧往保险柜里塞自家女下属。
现在终于能接上档了,再不用到处拽别人家的女同事。苗红这姑娘曹翰群见过,年初开表彰大会的时候,她作为受嘉奖代表上台发过言。漂亮,真漂亮,一米七四的个头,身条儿好的那制服就跟长在身上似的。而她之所以有资格上台发言,全因立功的事由让众多男同僚都不得不钦佩的竖起大拇指——接警,地痞流氓械斗,她枪都没领就去了,不但当场撂趴下三个,转头还拎了两把砍刀回所里。
多好的苗子,还是个漂亮姑娘。说句实在的,就这徒弟,给谁,谁倒贴钱都乐意带。不过曹翰群看赵平生似乎有点勉强,好像就是师父的命令必须得完成的样子。
——诶?别是憋了这么老些年,给憋成太监了吧?
—
闵鸢的住所里有被翻动过的痕迹,陈飞并不意外,想必冯琦看到尸源协查消息后已经来过了,然后才去的重案大队。人之常情,不肯面对事实,虽然这样一来可能会破坏某些线索,但他绝不会去怪罪那个男人。至少冯琦还能克制住痛苦和悲伤,要是换成他自己,根本无法想象会是何等天塌地陷的光景。
屋子不大,三十来平米的一室一厅,有个独立卫生间,没厨房。客厅桌子上放着电磁炉和电热水壶,茶几上有台笔记本电脑,地板擦得很干净,整齐就谈不上了,能翻的地方都被冯琦翻过了。
卧室的床铺上摊着一堆衣服,陈飞顺手翻了翻,没什么特别的。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看到里面也是被翻的乱七八糟,不由皱起眉头。要说这干缉毒的可能是有点职业病,到哪都特么乱翻,跟找毒贩藏匿的毒品似的。术业有专攻,让刑警去干缉毒警,一般来说上手不会太慢,但要让一个缉毒警来干刑警,那可有的是要学的。所以新人进局里,缉毒处老大邓鸿光都会把人发去重案大队实习半年,跟三五个案子开开眼练练胆子。
谭晓光和庄羽当初就是在陈飞手底下实习的,这俩孩子他都挺喜欢。庄羽稳重细致,规规矩矩从不给领导添堵,且善于察言观色,谭晓光敢闯敢拼,头脑灵光主意多,就是脾气有点急。而且他还发现,这俩孩子之间有点什么,绝不是普普通通的同学加同事关系。有一次盯梢,夜里,挺冷的,车里还不能开暖气,他看庄羽缩在后座上睡觉的时候,谭晓光一直搂着对方来着。
当然他从来没和任何人提起过,也没去向他们求证。年轻人嘛,敢爱敢恨,不像他们这些老古董,遇到感情上的事,脸皮儿比角膜还薄。
心里感慨着年轻真好,他顺手拉开床头柜下面的柜门,“啪嗒”,掉出个金属盒子。大概是冯琦翻完随手塞进去的。他弯腰捡起,打开盒盖,一块金灿灿的劳力士映入眼帘。
“诶,曹儿,你过来看一眼,这是真的么?”他把曹翰群叫过来,给对方展示自己的发现。
曹翰群隔着白手套把表拿出来,翻来覆去的审视了一番,点点头:“是真的,我哥有一块,一模一样,专柜价四万八。”
“你哥够有钱的啊。”
“嗨,他承包了二百多亩水田养石斑,这两年赚大了。”
“你哥那还缺老板不?”陈飞看他面露鄙夷,扯扯嘴角言归正传,“诶,说正经的,按冯琦的说法,闵鸢也就刚入行不到半年,哪来这么多钱买表。”
“别人送她的?”
“你哥有块一模一样的,那这肯定是男款啊。”
曹翰群皱了皱眉,拿着表颠过来倒过去琢磨:“会不会是替谁保管的?她的伪装身份是模特,接触些有钱人是很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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