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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轩手上动作不由停住了。
瑞臻初醒,神色间有些茫然。等他意识到现在是什么状况,脸色霎时一变,挣扎着就要起来。奈何他身体刚受过重创,根本就站不起来,一下子扑倒在水中。还好容轩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捞起,抱在怀中。
“这是药浴,太医说对您的伤有好处。”容轩急急解释道。
哪知瑞臻一听,脸色更加苍白:“……沈凤臣,看过了?”
容轩见他的样子,立刻明白他在担心什么,连忙说:“只沈太医一人,没有别人。”
但瑞臻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心,他心中只觉得万般屈辱,羞愤至极!想他天资聪颖,一生自视甚高,然而生不逢时,被迫囚禁在此处近七年,已自觉十分难堪。因此他从未放弃复国之路,因为唯有如此,才能一雪前耻,让他找回自己的尊严。
十里坡一战,虽然也算重创邺王势力,可是瑞臻自己心里清楚,连那次根本没有伤其根本。以自己现有的力量,除非日后有所奇遇,否则复国十分艰难。
而邺王……他紧紧握住拳头。他竟敢这样羞辱他!那个时候,瑞臻虽然已经全力反抗,但是对方常年征战沙场,他养在深宫,根本不是对手。
如果说被他折辱瑞臻能咬牙受了,当做被狗咬一口,那被容轩看见自己的惨状更加让他难以忍受。更何况还有沈凤臣!
瑞臻一想到被人知道自己经历过的事,就觉得耻辱至极,他紧紧咬着嘴唇,可还是止不住颤抖。
容轩抱着他,将他按在怀中,一面轻轻拍打瑞臻光裸的脊背,一面在不断安慰:“没事的……没事的……”随着他的话,瑞臻也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因此乱了方寸。他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羞耻感,渐渐制住自己的情绪,身体也安静下来。
浴桶里的药液渐渐变凉,容轩担心耗太久瑞臻会病,见他已经平静便说:“后面的……伤口还未处理。”
话音未落,瑞臻就像被烫了一样,唰一下从容轩怀中挣脱,面色难堪得看着他道:“我……朕自己来!”见容轩一副迟疑的神色,他伸手就往后,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顿时倒吸一口气。容轩赶紧拉住他,看瑞臻又要挣扎,脱口而出道:“瑞臻,你信不过我吗?!”
这句话让瑞臻一愣,渐渐放松身体。容轩示意他趴到木桶沿上,瑞臻犹豫了一会儿,照做了。
小心地擦拭周围之后,容轩试着慢慢伸进一只手指,只是刚刚进入,已经让瑞臻忍不住闷哼出声,脸都纠结在一起。感觉到容轩动作迟疑,他咬牙说:“你快点,长痛不如短痛。”
容轩也觉得不宜再拖,索性硬下心,将整个手指都伸进去,慢慢扩充搅动。瑞臻身体一下子有僵硬了,趴在那里,垂着头一动不动。随着容轩的动作,浑浊的液体混着红色的血丝从后面流出来,刚开始很多,然后慢慢变淡,直到都干净了容轩才停止道:“好了。”
但瑞臻还是不动,容轩上前查看,见他额头上都是冷汗,嘴唇都被咬成白色,又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找来毯子将他包裹其中,抱回到床上。
床铺已经被容轩收拾过,干净得看不出一丝痕迹,但瑞臻脸上还是露出一些厌恶的神色。容轩安慰道:“等你好点就换地方。”瑞臻沉默着点点头。
沈凤臣派人送来的药膏也摆在外面,容许拿过来,先涂了些在瑞臻手腕和脚腕处,然后叫他趴在垫子上,小心翼翼地涂抹。
瑞臻头埋在毯子里,非常安静。容轩道:“沈太医说,不过半月就好了。”
“恩。”瑞臻闷闷地应了一声。
见他不想多说,容轩便也不再开口。仔细将药涂抹到伤口的每一处,他慢慢扶着瑞臻平躺在床上,帮他盖好毯子,便准备先退下去看看其它药熬得如何了。
刚站起来,瑞臻忽然开口:“我没事,你别担心。”
容轩先是一愣,然后说:“我知道。”
他用力握住瑞臻的手。
举棋不定(改错)
二十七举棋不定
尽管容轩做了彻底的清理,但瑞臻还是大病了一场。沈凤臣说大概是因为他身体虚弱,思虑过甚的缘故。
瑞臻病了三日,一直持续低热,身上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容轩在这几日内几乎足不出户,时刻随侍左右,每日上药和药浴都是他一手服侍。
因为瑞臻身上的伤,他这几日都只能喝些药粥。那粥加了药材,味道又酸又涩,放了蜂蜜也遮不住,每次瑞臻都不大愿意吃,容轩就端了碗一点一点喂他。
这样到第四日,瑞臻精神好转,已经能扶着人下床走两步。沈凤臣说这样一来,过不了几日就能大好,容轩也觉得十分高兴,脸色总算好看一些。
“怎么总是你在,福禄呢?”瑞臻看着正收拾药碗的容轩问。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让瑞臻觉得有些心疼,这几日因为照顾自己,他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
容轩动作一顿,想起瑞臻还不知道福禄已经死了。从瑞臻小时候福禄就跟着他,算起来比自己时间还长,若是他知道了一定会伤心……容轩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那时候,他死了。”
身后一阵沉默,似乎连瑞臻的呼吸都听不到了。容轩转头,瑞臻坐在床上,看上去神情平静。对上他的视线,瑞臻问:“……死了?”
容轩“嗯”一声,放下手中的事,坐到他身边。
瑞臻深吸一口气,问:“怎么死的?”
“他想进来……”容轩简单地说,“被黑衣卫拦住了,一刀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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