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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岁寒一直记得见到先生的那天,天上飘着雪,宫岁寒小小单薄的肩膀上,散落着几朵白白的雪花,宫岁寒不觉得冷,只是觉得,远处的男子散落的头和雪景融了起来,她没见过这样的人,带着些清冷和冷漠,孤立在雪中,很孤单很缥缈也很遥远。
他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宫岁寒这么想的,因为他跟娘亲一样和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同。
“你来找谁?”宫岁寒站在门口问远处的男子,因为她看见他站在外面很久了,久到,她以为他应该成了冰雕了才是。
她跟娘亲说了,娘亲只是淡淡的说,“站着吧,不用管他!”
这样说的话,似乎娘亲认识他,但是她再问,娘亲就没有再说话了,只是拼命的咳嗽!
宫岁寒是个良善的孩子,由此就能知道,宫岁寒见他站了很久很久,才违背娘亲的意思而出门问男子。
男子听而不闻,只是看向屋子,她想不想见自己?
男子心里彷徨不定。
不知道她在哪里的时候,他拼命的寻找,知道了,却不敢进去,男子有些自嘲的想到。
段楼凤看向门口,这孩子,这性子,竟没有一分像自己,倒像她那过分热心的爹,平凡,但是爱多管闲事。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声音很虚弱,柔柔的,微微的,但是渗到明炎的骨子里去,心里有些暖意。
若来的是她,自己断然不会让她进来,自己这幅病怏怏的样子,必定奇丑无比,痴想什么,她根本不会来。
明炎心抖了下,她让自己进去,要见自己,明知道她所谓的见面,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心却抑制不住的跳急了。
明炎见着,心里却极疼,那样风华绝代的女子,那样明艳的若牡丹还要逼人的女子,此刻惨白的脸,尽看不出半点生气,但是依旧妖冶得让人着迷,仿佛将要燃尽的烟花,最后的绽放!
“你来做什么?”失落的语气,迷茫的叹息,还奢望什么呢?
“没……”明炎不知所措,自己让她失望了吗?明炎握紧了拳头,除了难耐的心痛,别无其他。
“姐姐她,再也不会来了,六年她就死了,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明炎感觉到自己的残忍,手上的指甲插入自己的肉里,也浑然不知。
而被紧握在手中的凤凰令,温热得要灼伤自己死的。
“是吗?原来是真的。”一直以来,终于还是要死心了,原来六年前的消息是真的。
当时说了一切都结束,才能还凤凰令的,不然至死才能离身的。
自己拖这病态的身体一直不舍的死,原来真的不必这么辛苦,可以舍得了,因为连一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了。
她到底是弹了,不知道她弹给谁听了?
先生来的第三天,娘亲就死了,死的时候带着微笑,而先生把娘亲抱在怀里然后流泪。
娘亲说她想吃桃子,这季节根本找不到桃子,宫岁寒出去了好久,走遍了整个宣和县就是没有找到,而回来就是这一幕,除了跟着流泪,别无其他了。
这是宫岁寒生日的第二天,这年宫岁寒八岁!
整个丧葬都是明炎弄的,不到三天。从此以后,宫岁寒就是孤儿了。
而明炎搬到了山上,然后不准宫岁寒去找他,但是宫岁寒还是去了,无依无靠的宫岁寒本能的抓住这个只认识三天的大人。
明炎不太理她,只是有时扔几本书给她,有时心情好了,还会回答她问题。
那一年下了一场好大好大的雪天气非常的冷,马上要到岁末了。
“先生,你能帮我取个好名字吗?”宫大妞问道,娘亲说,遇到厉害的人,可以改名字,先生应该是厉害的人,因为他什么都知道。
“岁末,寒冷异常,明年会是个好年头……”明炎喃喃自语,但是却毫无意义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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