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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谁都不会比我的阿玉重要……
“王旭安喜欢陈玉绘……
“若上天恩赐子孙也是你给我生……
“你明白吗?你明白吗?你明白吗?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王旭安的话,似魔咒般箍着陈玉绘的脑袋。荒唐!天大的一出笑话!
“你的意思是,我怀了你的孩子?”陈玉绘温和的问话,让王旭安宽心松开怀抱,点头。
陈玉绘披衣站起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入喉。王旭安跟在他身后,站在他旁边。
“几个月?”陈玉绘问。
王旭安迷糊地想了想:“四个多月了吧?”
李湄珏在王家也不过一月不到时间……陈玉绘闭上眼睛,自己身上的祸竟种这么久吗?除了懒重忌食,偶尔作呕,并无别的反应,也许还来得及……陈玉绘张开的眼中一片戾色。
陈玉绘看身边曾日夜相处过的男子,以往碧水清潭般的目光里起浪翻雾,看得王旭安心头鹿撞。
一个耳光狠狠摔了过去。王旭安被打得耳鸣。
“我是个男人。王旭安。”陈玉绘叹息般的声音,“我是喜欢过你,可是你让我不知道怎么继续。”
陈玉绘收起发抖的手,竟笑了。
王旭安被打得疼,本来想跳起来发火,看见陈玉绘的笑,心里又软绵绵浸香生水,捂了脸变桩木头。
陈玉绘挥袖指了指门,笑着说:“你回去吧。让我静一静,想一想。”声音温柔至极,王旭安中蛊般点头,流连地走几步,对陈玉绘说“那,阿玉,我先回去了”,见陈玉绘点点头,才安心地掩门离开。
他只知道陈玉绘笑得美,却没听见他走后房中颇有几分凄厉的低笑。
陈玉绘笑得眼睛发涩,不住咳嗽,喉咙里泛上腥气,掩口的雪白袖襟日染上艳红。
房间里,一个人萎顿地扶着桌子坐下,床铺上,一块光润通透的玉佩静静躺着,铜镜里映照的昏黄灯火,明灭不定。
:问仆
翌日,晨光初醒,婢女已经发现公子醒着了,披衣凝坐,浑身飘散生人勿近的气息。
陈玉绘这一坐就坐了整夜。东方星子微白,他也没动一下。清晨时候,上前伺候的婢女一看他的脸色,慌张地掩门就跑了。
没一会儿,门又打开,刺目的光线一下子涌入,丹娘急匆匆地走进来,满脸关怀之色,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鬟亦是满脸惊惶。
都知道了吗?阖府瞒着我一个?陈玉绘井水浸过的目光冷冷一扫,面上却是一分表情也无。
其实,本来就是件荒唐的秘事,丹娘哪里敢张扬,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陈王两宅怪事不断,底下私语悄议的并不少。
“公子,怎么起得这么早?没睡好?”丹娘瞧着陈玉绘冰镇过似得一张端白的脸,忙吩咐候备暖胃合口的粥食,送过来。
在丫鬟的伺候下着衣,洗漱,梳发。整齐完毕,人看上去不那么寒碜,也透出平日的几分精神,眉间浮动隐隐锐气,反而看上去生气不少。
丹娘一直守在一侧。陈玉绘在她服侍下细心用了餐,餐点后,又有侍童送上茶。
陈玉绘一手盖子,一手杯,看着细瓷中沉浮的微毫茶叶,沉吟半晌,抬头,看向丹娘。
房间里,其他的侍者都已经退下,丹娘被盯得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心里藏着事,眼神便飘起来,忍不住开口:“公子要不再歇歇,我去给公子煎药?”
陈玉绘不置可否,却问了另外的事:“家里伺候的人也太多了,不是按我吩咐,都各安排去店里帮忙了吗?”
丹娘瞧着陈玉绘神情和缓,就直说话了:“店里安稳,公子不必担心。已经吩咐了,爷去店里赊账取钱,一概不认账。少了那些坏账,账面好看许多。元淙也学机灵了,比他爹会管事。我瞧着爷近日身体不适,就和他要了几个人回府支使。”
元淙是老管家元爷的儿子,比陈玉绘年轻,天赋不差,肯用功学,这几年已经可以帮陈玉绘打理在外的生意。
“丹娘,你什么时候开始当起家了,问也不问我这个主子,里里外外的事,都包揽了?”陈玉绘慢条斯理的问,冷淡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火星,却吓得丹娘啪地跪在地上。
“公子,丹娘不知道公子因什么生气,丹娘做的都是为公子好。”丹娘眼中水光闪烁,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大丫鬟,仗着主子的宠信,才放胆行事。
陈玉绘眼皮也没抬,他手中的青白瓷杯在指尖微微转动,杯中水光荡漾,他没有喝一口。
“不知道么?”圆润的字从陈玉绘口中吐出,竟一粒粒把玩的珍珠,“我竟也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瞒我了。”
“公子,我……”丹娘垂头。
陈玉绘站起身,他踱了几步,绕着丹娘,像在审视。
丹娘看着他家公子纤尘不染的缎鞋和绣着银纹的白色衣摆在眼底下晃。
“怎么,还不准备说?”陈玉绘懒懒的声音,语音上挑,“是不是,要我着人去叫妙春堂的邵大夫来,一起问问?”
“公子……都知道了?”丹娘声音小下去。
陈玉绘沉默。
“是真的。”丹娘硬着头皮抬起头,对上陈玉绘探究的眼神,支支吾吾道,“是真的,已经验过不止五回了。我怕……公子受不住,旁生枝节,所以没说。除了邵大夫,谁也不知道。安胎药都是我亲自……煎的。”
丹娘说到安胎药,看到陈玉绘眼中的针芒,心虚地撇开眼。
“安胎药?”陈玉绘一夜疑虑,回想前尘旧事,心里已经知悉大概,这时候,真都晾到眼前,心里突突跳。他毕竟是个男人,再沉静也快发飙了,“谁也不知道”?那王旭安大半夜喜孜孜登堂入室,算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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