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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山矿道。
冰壁泛着幽蓝冷光,左贤王麾下千夫长拓维挥动青铜马鞭,鞭梢缠着个幽州俘虏的断指。
五百名被铁链串成一串的汉子踉跄前行,脚镣在千年寒冰上拖出蛛网状裂痕,裂痕里渗着前日被屠戮者的黑血。
"汉狗们爬快些!"
拓维的牛皮靴碾过俘虏的脊背,镶铁靴底在冰面上打滑。
——这个生长在草原的匈奴汉子,此刻才惊觉矿道冰面比最滑溜的马鞍还要难行。
第三批俘虏被驱赶进矿道时,最前头的瘸腿矿工王栓子突然扑倒。
他残缺的食指划过冰面某处凸起,那是孙奎带人用硫磺水浇出的冰棱陷阱。
"有埋伏!"
拓维的亲卫刚喊出口,王栓子突然用头猛撞冰壁。
冻硬的颅骨与冰层相击的脆响,在蜿蜒矿道里化作进攻的号角。
"轰!"
矿道顶部的冰钟乳应声炸裂,棱角分明的冰锥如天神投矛般坠落。
领头的匈奴百夫长刚举起皮盾,三丈长的冰柱已贯穿他连人带马。
更致命的是冰柱中空处喷涌的黄雾。
——那是孙奎带人埋的硫磺石灰粉。
匈奴人的铁甲遇着冰水浸润的硫磺雾,接缝处顿时腾起嗤嗤青烟。
拓维的青铜面具被腐蚀出蜂窝孔洞,他疯狂挥舞弯刀劈砍冰壁。
"退!快退!"
可身后狭窄的矿道早被受惊的战马堵死。
一匹发狂的匈奴马扬起前蹄,镶铁马蹄在冰面上划出火星,却将背上的骑士甩向冰锥丛生的岩壁。那骑士的铁甲撞上冰棱的瞬间,铠甲缝隙里突然爆出青烟。
孙奎早命人在冰锥内部凿空,填满了遇血即燃的磷粉。
"放箭!"
拓维的吼声在矿道里撞出回音。
幸存的匈奴兵慌忙摘弓,却发现弓弦早已被冰霜冻僵。
前排的俘虏突然集体转身,他们溃烂的手指抠进冰层,竟从冻土里扯出暗藏的矿镐。
王栓子独臂抡起铁镐,镐尖精准楔入某块冰砖的缝隙。
"喀啦啦!"
整段矿道突然倾斜,暗河上方的冰层轰然坍塌。
混着石灰粉的河水如毒龙般倾泻而下,与矿道里的硫磺矿渣相遇的刹那,沸腾的血色毒雾瞬间填满空间。
三个匈奴重骑兵连人带马被卷入毒雾。
他们的铁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剥落,露出下面鼓胀溃烂的皮肉。
有匹战马痛苦地扬起前蹄,却将背上的骑士甩进暗河漩涡,镶铁马鞍在毒水中冒出诡异的蓝焰。
拓维的亲卫队长突然跪地呕吐,他摘下面甲的脸上爬满紫斑。
这是触碰了孙奎涂抹在冰壁上的狼毒藤汁液。
更多的匈奴兵在狭窄矿道里自相践踏,他们的铁甲在冰面上打滑,沉重的弯刀劈中同伴的脊背。有个年轻骑兵试图解甲轻装,却被王栓子掷出的冰锥贯穿咽喉,冻硬的冰棱带着他的尸体钉在岩壁上。
孙奎此刻站在矿道高处的通风口,矿工锤的木柄在他掌心烙下血印。
这个被石敬逼着挖了十年矿的汉子,对每处冰层厚度、每条暗河流向都了如指掌。
当拓维的残部退到矿道拐弯处时,他猛然拉动暗藏的牛筋索。
三百根淬毒冰锥从岩缝激射而出。
这些冰锥内部中空,填塞着用墓穴尸油熬制的腐蚀剂,遇着匈奴人的青铜铠甲便炸开毒雾。
"点火!"
孙奎的吼声震落岩壁冰碴。
幸存的矿工们掷出浸满松脂的火把,火焰顺着硫磺粉尘窜成火龙。
拓维最后的亲卫举盾抵挡,却发现包铁的皮盾遇热变形,将他的手臂黏在盾牌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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