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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善朝着李凤娘微微笑了笑,道:“正是在下!”说毕,他转过头,朝着贾涉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这个时候来爬山,看样子不是一般人,阁下是?”
贾涉尴尬的笑了笑,道:“我姓贾,叫贾涉,字制川。”
文善一愣,随即笑道:“久仰,贾制川的大名,这几天简直如雷贯耳!”
贾涉道:“这句话我信,你刚刚还提我来着!对了,我听说你不是在舒州府衙当书记么?怎么又变成宫观使了,还在这里闲的下棋玩?”
文善叹了一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这里说话不方便,待我换过衣服再详谈!”说毕,文善转身去叫自己那三个朋友,都前去湖边的道观换过干净的衣衫,这才出来,和众人一一见过。
先前出来的两位,年纪大一点的叫张毫,是舒州通判,年轻一点的叫做叶鼎,是舒州典狱使。
文善又指着跟自己在湖底斗到最后的那名书生道:“这位姓陆,命秀,字君实,是今科的举子!”
贾涉朝着陆秀看去,果然人如其名,长得十分秀气,一副文弱的样子,但贾涉深深的知道,能够在如此寒冷的湖底待那么长时间还下盲棋,绝对不是个文弱的人!
文善介绍完自己的朋友,便又朝顾鹏飞看去,笑道:“这位一定就是追击烈匕图二十万大军,逼其迫走华容道的顾将军了?”
顾鹏飞朝着文善微微笑了笑,行了个礼,算是作答;文善又看着李凤娘,笑道:“我刚刚听他们称呼你李姑娘,肯定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李文德将军之女,对不对?”
李凤娘道:“果然是状元郎,一猜就准!”
文善又看向令狐春水,隔了一会儿,道:“这位一直站在贾大人身旁,是胡、赵、屠三位中的哪一位呢?”
令狐春水道:“都不是,我姓令狐,叫春水!”
文善先前朝众人说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微笑,但一听到令狐春水的名字,便微微蹙眉,虽然在竭力掩饰,但是显而易见,文善十分厌恶令狐春水。
令狐春水也不以为意,反而站的离贾涉更近了一点。
文善听说众人是来天柱山游玩的,便和自己的三位朋友给贾涉一行人带路,贾涉见文善走在前面,和顾鹏飞详谈甚欢,偶尔也和李凤娘说话,却根本不理会令狐春水,不仅文善如此,就连文善的三个朋友也是如此,贾涉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低声问令狐春水道:“你得罪过这位状元郎?”
令狐春水打了个哈欠,道:“第一次见!”
贾涉道:“那他为什么好像……有点不待见你?”
令狐春水道:“这还用问么?这种文人最是清高,当然会不喜欢我这种浪荡轻浮的了!”随即令狐春水朝着贾涉一笑,“涉涉你可不要学他,不然也会搞的考中了状元也只当个宫观使!”
一行人在文善的带领下,也没走弯路,爬到山巅,极目远眺,只见群山连绵起伏,远处大江横卧,云海之中,阳光高悬,折射出万道金光,文善对众人道:“这里号称天柱峰,极目远眺,整个舒州乃至安庆都尽收眼底!”
贾涉咦了一声,问道:“我记得李白好像有一首诗,说什么‘奇峰出奇云,秀木含秀气。清冥皖公山,巉绝称人意。’说的就是这里了?”
文善颇为讶异,看向贾涉,道:“贾枢密也读诗?”
贾涉在心中骂道:你什么神情,不要把我当文盲!!爷是正儿八经的作家!作家你懂么?那就是要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抄!好歹不能比郭某人抄的差啊!!
他心中这样想,脸上却只是笑了笑,微微点头。
文善道:“当日李太白被贬,路过此处,在江面上遥遥望见此山,做的这首诗。虽有诗仙美誉,却是终究抑郁不得志,让人扼腕痛惜!”
贾涉看着文善,问道:“若水兄是今科状元,为何会在道观中?”
文善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朝历代官家,都喜道教,各处都立有道观,置宫观使管理,其实哪里需要朝廷官员管理,不过是个挂个名,却没有任何差事。当日烈匕图南侵,朝中有人说要让贾枢密你撤兵,还有人说要迁都,我年轻气盛看不过去,便上书官家,结果不合朝议被贬至此。本来安稳当一个书记也没什么,但是不料丁丞相对我记恨在心,一贬再贬,只能来到此处做一个宫观使,领个闲职。眼见得国家动荡,我却什么都不能干,实在是气闷,所以才与几位朋友下棋消遣!”
贾涉道:“我见若水兄你恐怕不是下棋消遣吧?寒潭之下闭气练武,又以一人之力斗三人之智,定是有大志向的!”
文善道:“既然贾枢密问起,下官也不必隐瞒。鞑靼连年侵犯我朝,多与水面交战,朝中文士都多懦弱之人,我与几位朋友寒潭下棋,一是为了锻炼体魄,二是想要磨练意志。若有朝一日朝廷启用,我等督军江上与鞑靼交战,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贾涉沉思了片刻,问道:“烈匕图已经与我山崖盟誓,议和早已商定,并且约定永不相负。你认为他们还会回来?”
文善看着贾涉,心中犹豫片刻,抱拳道:“这话下官不该说,但是若不能直言,心中着实不快!鞑靼人多地广,野心勃勃,先灭西夏,后屠吐蕃,再侵大理,又踏平女真,如今天下,唯有我天水朝尚未纳入其版图。我天水朝地处南方,朝政混乱,兵事不举,但却十分富庶。犹如一个幼儿怀抱重金行走于闹市,危险之极。鞑靼岂有不觊觎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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