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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六 同仇敌忾（第2页）

易凡低头，深深吻住灵儿，这个吻里，有他对未来的期许，有对爱人的承诺，更有誓要守护一切的决心。窗外的夕阳渐渐西沉，余晖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为这幅画面镀上一层温暖而坚定的色彩。

檐角铜铃被晚风拂得叮咚作响时，小囡清脆的声音已穿透花墙：“小凡！快出来迎接贵客——”话音未落，竹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只见小囡揽着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裙裾沾着山路上的草屑，却难掩眉眼间的灵秀。

易凡手中的茶盏险些落地——那眉眼弯弯的小姑娘，可不正是前些日子在刘家庄救下的六宝！彼时她缩在断壁残垣中，浑身血污，如今换上藕荷色襦裙，倒像朵沾露的海棠。“小黑哥哥！”六宝蹦跳着扑过来，间银铃叮当作响，“我特地来谢云云姐姐！爹娘服下补气丹后，已经能下床走动啦！”

易凡笑着揉了揉她的顶：“该谢的是云云，我不过顺手”

“才不是顺手！”六宝仰起脸，眼中闪着崇拜的光，“全镇人都在说，是你杀了刘家那群恶人！现在街头巷尾，家家户户都挂着给你祈福的晴天伞呢！”她踮脚凑近，压低声音道：“隔壁王婶说，这伞能替恩人挡灾，保你一世顺遂！”

小囡倚着门框轻笑，指尖转着枚青玉簪：“就是民间的祈福法子，倒是这份心意难得。”她忽然促狭地挑眉，朝六宝使了个眼色。

六宝立刻从袖中掏出一沓银票，红绸扎得整整齐齐：“我家世代为官，有些积蓄与人脉。小黑哥哥若是缺灵石、缺丹药，尽管开口！”见易凡连连摆手，她急得直跺脚：“你不收我回去怎么交差嘛！”

小囡挤眉弄眼地凑过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调侃：“易大侠，这可是诚意满满，多少给点面子？”她余光瞥见灵儿忍俊不禁的模样，又补了句：“再说，日后添置兵器、扩充人手，哪样不要银钱？”

易凡无奈地摇头，将银票轻轻推回去：“心意我收下了，但东西不能要。你年纪尚小，留着银钱好好读书。”他忽然想起什么，笑道：“不过，我倒有件事能应下——之前答应带你修炼，可还作数？”

“真的？！”六宝眼睛亮得惊人，转头拽住小囡的衣袖摇晃，“你听见了吧？云云姐姐也能作证！”

小囡笑着拍开她的手：“知道啦，小祖宗！易凡说话向来算数。”她望向天边渐沉的暮色，忽然敛了笑意：“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修行之路可没你想得那么有趣。明日卯时，后山断崖见，敢偷懒就罚你扫一个月藏经阁！”

六宝吐了吐舌头，又转向易凡，郑重其事地行了个礼：“谢过师父！”清脆的童音惊起檐下归巢的雀儿，扑棱棱的振翅声里，易凡望着六宝雀跃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善意，或许正是命运赠予的转机。

晚风卷着木樨花香漫进庭院，六宝踮着脚尖，亮晶晶的眼睛扫过众人：“我家兄弟姐妹七个都生在这儿，大哥二哥在县衙当差，五姐六弟跟着爹爹学做生意。”她揪着裙摆转了个圈，间银铃叮叮作响，“就四哥最有出息，在青玉宗做外门弟子！我也想修仙，像四哥那样御剑飞行！”

小囡闻言噗嗤笑出声，指尖轻点六宝的鼻尖：“傻丫头，你和小雨交情那么好，让她在掌门跟前美言几句，不比旁人管用？再说你吴家在中原跺跺脚，连皇城都要颤三颤，哪个门派不想攀这门亲？”她朝易凡挤挤眼，话里带着几分调侃，“说不定掌门得亲自来请小祖宗入门呢！”

易凡却敛了笑意，蹲下身与六宝平视，神色认真：“修仙可不是过家家。灵根、悟性、机缘缺一不可，有的人耗尽一生，也未必能窥得大道门径。”他见六宝眼神黯淡下去，又温声道，“不过我可以帮你测测灵根，若是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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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六宝瞬间满血复活，拽着易凡的衣袖直晃，间流苏扫过他手背，“小黑哥哥最好了！”她转头望向灵儿，忽然福至心灵地凑过去，声音甜得像浸了蜜，“姐姐生得这般好看，炼丹肯定也厉害！要是能跟着姐姐学炼丹，我做梦都要笑醒啦！”

灵儿被逗得掩唇轻笑，伸手替她理了理歪掉的饰：“小嘴这么甜，那就留在我身边吧。明日我便去和小雨说。”话音未落，六宝已欢呼一声，从颈间扯下枚晶莹剔透的玉佩。那玉佩通体呈羊脂白，雕着朵栩栩如生的并蒂莲，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

“送给姐姐！”六宝不由分说将玉佩塞进灵儿掌心，大眼睛忽闪忽闪，“这是我娘的陪嫁，说能保平安的！以后我就是姐姐的小尾巴，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她又转头看向易凡，狡黠地眨眨眼，“小黑哥哥可不许吃醋哦！”

庭院里爆出一阵笑声，惊起栖息在桂花树间的夜枭。易凡望着六宝雀跃的背影，又看看灵儿手中璀璨的玉佩，忽然觉得，这场意外的相遇，倒像是给剑拔弩张的战局添了抹温柔的亮色。

竹影剑魄

暮色四合时分，山道上忽然掠过一道清逸身影。那人踏着簌簌作响的竹叶飘然而至，素白广袖在山风中猎猎鼓荡，恍若云中鹤羽翩跹。泼墨般的长被青玉冠高高束起，额间两缕银丝抹额随步伐轻晃，如流动的月华点缀眉眼。

三尺青锋斜背于身后，剑鞘上暗刻的云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把玩着新折的翠竹枝，修长指尖轻抚竹节，似在感受生命的律动。眉如远山含黛，眼若寒潭映月，清冷气质中，偏偏唇角噙着三分慵懒笑意，为这张近乎完美的面容添上几分烟火气息。

月白锦袍随风翻飞，下摆处几星泥渍格外显眼，仿佛诉说着一路风尘。然而腰间那枚螭纹龙佩却熠熠生辉，精雕细琢的纹路间镶嵌着温润美玉，昭示出不凡来历。这种矛盾的搭配非但不显得突兀，反而在反差中透出一种致命的潇洒不羁，令人移不开目光。

他缓步走在蜿蜒山径上，竹叶在脚下出细碎的声响。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将身影拉长投在斑驳的石壁上。忽然，一阵山风呼啸而过，卷起他额前几缕碎，银丝抹额随风扬起，露出光洁的额头。那双寒潭般的眼眸微微眯起，似在享受这山间独有的清凉。

行至一处开阔之地，他停下脚步，倚着一棵古松缓缓坐下。手中翠竹枝在地上随意画着圈，目光望向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山风拂过，带起阵阵松涛，也掀起他广袖的边角。锦袍下隐约可见劲瘦的身形，腰间束着的玄色绦带随风轻摆，与月白锦袍形成鲜明对比。

此时，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渐渐消散，夜幕如墨缓缓铺开。他从怀中取出一壶酒，仰头饮下一大口，喉结滚动间，溢出几分肆意。酒香混着竹叶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与他周身气质融为一体。夜色中，那抹月白色身影愈显得孤寂而洒脱，仿佛是这天地间独来独往的行者，不受世俗拘束，只遵循内心的方向。

山间虫鸣渐起，他放下酒壶，拿起翠竹枝轻轻吹奏起来。不成曲调的音符在夜色中飘荡，却有着独特的韵律。随着乐声，几只夜鸟被惊起，扑棱棱飞向远方。他吹奏着，思绪似乎也随着乐声飘向了远方，不知是想起了过往的江湖恩怨，还是思念着远方的故人。

一曲终了，他将翠竹枝随手抛向空中，袖中剑光一闪，竹枝应声而断，化作无数细碎竹屑飘落。他起身整理衣袍，拍去身上尘土，又恢复了那副潇洒模样。月光下，他背负青锋，朝着山下走去，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满径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位神秘剑客的传奇故事。

剑韵玄机

暮春的后园飘着新泥混着花香的气息，六宝亲昵地挽着灵儿的手臂，银铃般的笑声惊起廊下白鸽。远处花畦旁，媚儿正挥着锄头翻土，额角汗珠顺着泛红的脸颊滑落，沾湿了鬓边碎，却仍专注地摆弄着刚移栽的芍药苗，丝毫未察觉有人走近。

庭院中央石桌旁，易凡与小囡相对而坐。小髻子轻移莲步，将青瓷茶盏置于青石案上，袅袅茶香混着茉莉清甜在空气中漫开。易凡执起茶盏轻抿，茶汤入喉的瞬间，目光落在石桌上用炭笔勾勒的剑招图谱上，“小囡，你对这‘青云九变’的见解，倒颇有些新意。”

小囡指尖绕着垂落的辫，杏眼亮晶晶的：“我琢磨着，定是将这九式练得烂熟，再如串珠子般连起来用！”她边说边比划，素白衣袖扫过案上茶盏，漾起层层涟漪。

易凡闻言轻笑，放下茶盏时指尖叩了叩桌面：“若只是招式衔接，难免失了剑意。依我看，当以一招为引，将九种变化如惊涛骇浪般倾泻而出。”他的声音沉稳如古钟，尾音像浸了陈年竹叶青，带着令人安心的醇厚。

“这怎么可能！”小囡猛地站起，木椅在青石地上划出刺耳声响，“我试过，光是平平刺出九剑，也得三息功夫！那些繁复的剑招，怎么能一气呵成？”她杏眼圆睁，脸颊因激动泛起红晕，间银铃随着动作叮咚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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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凡并未急着反驳，只是起身走向老槐树。他修长手指握住枯枝轻折，半尺长的树枝在手中随意抛起，刹那间，衣袂无风自动。众人只见寒芒如电，树枝尚未落地，他已收剑入鞘，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从未出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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