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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六 奋不顾身（第3页）

“竟是上古锁灵禁阵！”易凡抹去嘴角血迹，指尖传来的刺痛感让他清醒地意识到，这座雪山远比想象中凶险。呼啸的寒风裹挟着冰晶划过他的面颊，每一道伤痕都像被利刃割开般灼痛。他握紧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体内炼体术修炼出的炽热气血在经脉中奔涌，驱散着刺骨寒意。

山路陡峭如刀削，裸露的岩石表面覆着层薄冰，每前进一步都险象环生。易凡手脚并用，指甲深深抠进石缝，掌心被尖锐的碎石划得鲜血淋漓，在雪地上留下串串暗红印记。炼体术赋予他钢铁般的体魄，却也难以抵御这连绵不绝的折磨。寒风如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疲惫的身躯，饥饿与困倦交替袭来，可每当他想起家中病重的母亲，眼底便重新燃起斗志。

三日后，当易凡终于拖着血肉模糊的身躯爬上山顶时，那株冰魄草正静静生长在冰晶凝成的莲台中。幽蓝的叶片流转着星辉般的光芒，每片花瓣都凝结着细小的冰棱，散着沁人心脾的凉意。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仙草的刹那，天际突然乌云密布，九道碗口粗的天雷轰然劈落！

强弩之末的易凡根本无力抵挡，天雷狠狠砸在他背上，剧痛瞬间淹没了所有感官。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悬崖坠落，却在最后一刻用尽全身力气攥住冰魄草。刺骨的寒风掠过耳畔，意识逐渐模糊之际，他仍死死护着怀中的仙草——这是他回家的唯一希望。

恍惚间，一声清越的鹤唳划破长空。一只通体雪白的大仙鹤优雅地落在崖边，小舞轻盈跃下。看着昏迷不醒、浑身是伤的易凡，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嘴角却勾起温柔的笑意：“傻小子，何必这么拼命。”她取出一颗泛着灵光的丹药喂入易凡口中，指尖拂过他伤痕累累的面庞，语气中满是无奈与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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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凡在混沌中抓住那只温暖的手，声音虚弱却坚定：“舞儿，我愿一命换一命，求你”话音未落，泪水已从他紧闭的眼角滑落。小舞的眼眶瞬间湿润，三千年来见惯生死的她，此刻却被这份执着深深触动。她咬了咬下唇，最终轻叹一声：“你走吧，后果我来担。”

“担什么责？”易凡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震惊。小舞展颜一笑，眉间却藏着一丝决然：“我乃仙界守草仙使，擅动仙草触犯天规，不过能遇见你，倒也值得。”她轻轻抽回手，指尖在易凡掌心写下一道印记，“三年后青云山，若你还愿带我走”

易凡紧紧攥住她的手，目光坚定如炬：“等我！”小舞笑着点头，将冰魄草小心放入他怀中：“这只是开始，前路凶险，你可要好好活着。”仙鹤振翅高飞，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云端，只留下一句回荡在山谷间的承诺：“记住，我在等你”

归途之诺

易凡如同一具摇摇欲坠的傀儡，跌跌撞撞地闯入修神院。体内灵力早已枯竭，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剧痛从脚底蔓延至全身。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颤抖着指尖凝聚出一道微弱的传音符：“玉敏妹妹救”话音未落，便重重地栽倒在地。

当玉敏匆匆赶来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几乎窒息。易凡浑身是血，衣衫褴褛，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的伤口，气息微弱得几乎不可闻。“小凡！”她惊呼一声，立刻掏出金创药，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为他清理伤口。细碎的丝垂落在脸颊，她却浑然不觉，专注地为易凡包扎，泪水悄然滑落，滴在他染血的衣襟上。

十几天的时光在煎熬中度过。丹炉中火焰跳跃，玉敏不眠不休地守在炉前，眼睛布满血丝，却始终紧盯着丹炉的变化。当最后一缕药香飘散在空中时，她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了，可算完成了！”

易凡挣扎着起身，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一把将玉敏拥入怀中，炽热的吻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落在她唇上。玉敏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娇嗔道：“小凡，你坏，老是撩我又不肯娶我！”易凡这才如梦初醒，慌乱地松开手，连连道歉，又急忙掏出一颗散着柔和光芒的狐妖岛夜明珠，塞进她手中：“等我处理完家中之事，一定回来找你。”

玉敏紧紧握着夜明珠，眼中满是期待：“记的来找我哈，到时候我可就不让你离开我了！”易凡望着她温柔的笑容，心中满是不舍，却又不得不离开。他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便匆匆离去，身影消失在修神院的暮色中。

修神院外的比武场上，寒风呼啸。冬儿早已在此等候，一袭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目光复杂地看着易凡：“私自带人下凡那可是重罪，尤其是你还有狂蝶在手。我可以带你走，但你也得考虑一下我的处境。”

易凡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什么都答应你！”冬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包括养我吗？”易凡心中一紧，灵儿的身影在脑海中闪过。他暗自咬牙，如今灵儿性命垂危，容不得半点犹豫：“好！”哪怕日后要面对冬儿的责难，哪怕要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救灵儿，他都在所不惜。寒风卷起他的衣角，仿佛预示着前方未知的艰难险阻，而他，早已做好了赴汤蹈火的准备。

星夜启程

春寒料峭的夜风裹着冰晶掠过梢，易凡摩挲着怀中温热的传音符，指尖残留着玉敏掌心的温度。三日前冬儿的传音犹在耳畔，那句"子夜三刻，仙界空港见"像悬在心头的钟摆，每一声滴答都在催促着归期。

推开洛雪家雕花木门时，暖黄烛火映着小诗间的银铃微微晃动。霖宝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肉乎乎的小手攥住他衣角："爹爹身上有雪的味道！"易凡喉头一紧，将夜明珠塞进女儿掌心，冰凉的珠体在她掌心跳动着柔和的光。洛雪接过夜明珠时，眼角细纹里盛满担忧："此去山高水远"话未说完，小诗已红着眼眶扑进他怀中。

"等我带回中原的糖画，给霖宝扎最漂亮的蝴蝶风筝。"易凡揉乱小诗的长，间熟悉的皂角香混着灶台上饭菜的热气，让他几乎忘了即将远行的沉重。当小诗哽咽着说出"祝你一路顺风"时，他抱她的力道重得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里。

空港的青玉地砖结着薄霜，易凡望着云海翻涌的深渊，万千思绪如乱麻缠绕。远处忽然传来云舟划破夜空的嗡鸣，鎏金船帆上的玄鸟图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冬儿踩着舷梯轻盈跃下，绯红裙摆扫过积霜，间的玉簪折射出细碎的光："快上船！再过半个时辰巡查使就要来了。"

云舟腾空的刹那，易凡望着渐成星点的空港，心中五味杂陈。冬儿倚着船栏轻笑，指尖凝出冰花在风中碎裂："别这么愁眉苦脸的，等我交接完事务，定要去中原吃遍你说的桂花糕！"她眼中流转的狡黠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罕见的郑重："我先送你到中原上空，月圆时"话音未落，云舟已掠过雷暴云层，下方大地的轮廓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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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到了！"冬儿突然拽住他手腕，温热的掌心贴着他冰冷的皮肤，"抱紧仙草！"不等易凡反应，她已笑着将他推向船舷。坠落的瞬间，呼啸的风灌进耳中，易凡望着急缩小的云舟，冬儿挥别的身影与玉敏含泪的面容、小诗颤抖的肩膀、霖宝挥舞的夜明珠在眼前重叠。云层裹挟着细雨扑面而来，他握紧怀中的冰魄草，朝着家的方向坠落——那是比任何禁制、天雷都更让他甘愿奔赴的归途。

暮色像融化的铅水浸透群山时，易凡跌跌撞撞地从荆棘丛里爬起来。后颈的鞭痕在冷汗浸透的衣衫下灼痛，左肩被玄铁锁链抽中的地方早已麻木，唯有掌心紧攥的玉瓶始终温热——那里面盛着三枚凝聚着仙界灵气的冰魄草丹药。

他抬头望向云雾缭绕的山顶，药园青瓦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想起临行前灵儿咳血的苍白面容，易凡喉间泛起铁锈味，足狂奔。山路碎石嶙峋，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可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

"灵儿老婆！我回来了！"嘶哑的呼喊惊飞林间夜枭，易凡扶着门框剧烈喘息。指节叩在雕花木门上，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自己心脏上。

门闩响动的刹那，易凡几乎要瘫倒在地。粉衣女子扑进他怀里的力道带着熟悉的香气，温热的泪水浸透他破损的衣襟。灵儿颤抖的指尖抚过他结痂的伤口，哽咽声里带着说不出的心疼："怎么伤成这样"

易凡强撑起笑容，从怀中掏出玉瓶："看，这是能解业火纹的冰魄草丹。快服下！"他刻意用轻快的语气说着，却在灵儿仰头服药时，悄悄别开了眼——那些在修神院经历的生死时刻，实在不忍心让她知道。

灵儿将空瓶放在石桌上，忽然环住他的腰。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夫君"这声软糯的呼唤让易凡心头一颤，所有疲惫都化作绕指柔。他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灵儿轻笑："对了，伊琳姐姐一直在等你。她培育的紫心兰今早开了。"

穿过种满灵植的小径，药香与花香交织成令人心安的气息。伊琳蹲在药圃前，月光为她银白色的长镀上一层柔光。听到脚步声，她转头时眼中闪过惊喜："这么快就"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易凡手中半截泛着蓝光的冰魄草根上。

"这是剩下的半株，你能种活吗？"易凡将草根递过去。伊琳双手捧着这截珍贵的仙草，眼中泛起光亮："若是在仙界灵壤中，必定能培育出新株。"她小心翼翼地将草根放进玉盒，"有了它，以后炼制续命丹就有了主药。"

送走伊琳后，易凡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灵儿脸上，她服下丹药后，额间那道暗红的业火纹正在缓缓消退。易凡俯身轻吻她眉心，贪婪地汲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等你痊愈，我们就生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孩子。"

灵儿的脸颊泛起红晕，轻轻捶了他一下："就会贫嘴。对了，你说在修神院遇到鹿儿，后来呢？"这个问题让易凡的动作僵了一瞬，犹豫再三，还是咬咬牙说了实话："我我把她肚子弄大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易凡紧张地盯着灵儿的表情，准备迎接预想中的雷霆之怒。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灵儿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来："原来我要当婶婶了！鹿宝宝知道得多开心啊！"

易凡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不生气？"

"你是为了拿到冰魄草才"灵儿将头靠在他肩上，声音温柔，"我知道你这些年有多难。鹿儿是我最好的姐妹，她的孩子也是我们的孩子。"她抬起头，眼中满是笑意，"不过，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被看穿的易凡苦笑着叹了口气，将玉敏、小舞和冬儿的事和盘托出。说到动情处，连自己都觉得头疼："我当时只想尽快拿到仙草救你，哪想到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灵儿指尖划过他的眉骨，语气似嗔似笑："你这该死的魅力，等她们来了可怎么办？总不能都娶进家门吧？白薇姐姐还等着和你拜堂呢！"她嘴上埋怨，眼中却满是戏谑，"不过看在你一片苦心的份上，就暂时原谅你啦。"

夜渐深，窗外虫鸣渐歇。易凡拥着灵儿，听她讲这一年药园里的变化，讲新培育的灵花，讲伊琳新研制的丹药。月光温柔地笼罩着相拥的两人，仿佛将世间所有烦恼都隔绝在外。只是在灵儿沉睡后，易凡望着帐顶出神——未来的路还很长，那些未了结的情缘，又该如何妥善安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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