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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是阶梯式的,比平路走起来费力许多,道路下狭窄,堪堪站住两个人,两侧是层层叠叠的树木,遮天蔽日。
谭郁尧走着走着停下了,旁边的秦尚看他一眼,“你不能是累了吧。”
谭郁尧甚至没看他,眉毛是皱起的,“你体力不错,还能跟得上我。”
“那是。”秦尚把手支在旁边的树上,但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谭郁尧轻易不夸人,夸了必然另有隐喻,他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后面跟着爬的鹿弥和许妙清明显体力不支,走得越来越慢,谭郁尧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淡淡收回视线,“许小姐似乎走不动了,你体力好去照顾着。”
谭郁尧的嘴硬是出了名的,秦尚再了解不过。
他口头上说的是许妙清,实际上眼睛盯着的是鹿弥,谭郁尧永远不会说真心话,秦尚从一开始就知道。
第一次见谭郁尧是在部队里面,那时候秦尚还是个新兵蛋子,满肚子傲气。
空降的地狱教官就是谭郁尧,他训兵就一个字,狠。
玩的就是人体生理极限,跑吐了喂口水爬起来继续跑,站晕了踢两脚踹醒了继续站,冷面无私,是个兵看他都腿软。
班里面骂他的人不少,秦尚首当其冲,变着花样骂,能把谭郁尧三个字拆出来骂出八百个外号来。
后来被谭郁尧抓到了,他以为自己会死得很惨,事实也的确如此。
那三天谭郁尧跟训狗一样训他,完完全全把他的自尊踩在土里面摩擦。
一向心气高,谁都不服的秦尚破天荒地哭了,天上下着临盆大雨,他负重一百斤在雨里边跑边哭。
谭郁尧开着军用越野车在后面赶着他,只要他跑慢一步就会被车轮无情地碾在地上。
然后被谭郁尧骂废物。
秦家养出来个废物二世祖。
自那天以后,秦尚彻底服了,心比天高的他见到谭郁尧连头都不敢抬,原本高昂的自信被打击到一无是处。
成绩也从连队第一跑到了队尾。
那会连队里的人都嘲讽他,说他给祖辈丢脸,不配当秦家的子孙。
秦尚气到发抖,但却无力反驳。
这些嘲讽仅仅持续了一天就销声匿迹,经过秦尚的重重调查,才知道谭郁尧把带头羞辱他的人拎去了后山,把人训得费了半条命。
事后秦尚去找谭郁尧,想感谢他,谭郁尧还是那副瞧不起他的态度,说不是他干的,秦尚打听错了。
自那以后秦尚对谭郁尧彻底改观,既钦佩又敬畏,不顾谭郁尧在外臭名远扬,死缠烂打地要跟人当兄弟。
谭郁尧嘴上嫌弃他,但始终没有把他撇开。
这会得到谭郁尧的授意,秦尚哪能不照做,转过身朝着许妙清走去了。
爬了快一个小时,鹿弥的体力告罄,走两步就大喘气,许妙清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互相搀扶着向前挪着。
看着前面快步走来的秦尚,鹿弥停下了脚步,果然当兵的体力就是好,跟没事人一样。
“你过来干什么?”鹿弥问。
秦尚没有明说,转了个脑筋,朝着许妙清挑眉,“这不是看娇儿妹累了,想着过来扶着点。”
许妙清一听,登时耳朵就红了。
鹿弥藏着笑,秦尚这明目张胆的调戏,也就许妙清看不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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