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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钺当了四年的金吾卫首领,也就混了个辈分,他自己汲汲营营多年却没什么政绩,反观柏砚一个横空出世的小子一步一步青云直上,如今谁见了不问一句“柏大人”。
被人压了不止一头,邢钺脸色青黑,尤其那位平津侯还站在一边,总归不好当着他的面对柏砚如何。
“马夫是新来的,被人发现死在枯井里。”萧九秦一边给柏砚检查伤,一边小声告诉他。
柏砚错过目光,眼看着邢钺派金吾卫去马车损毁处。
“慢着!”柏砚喊住。
“柏大人什么意思?”邢钺手按在腰间的长刀上,一副蔑视模样。
“此处自有大理寺的人来察看,金吾卫没有擅自乱动的权利吧?”柏砚扶住萧九秦的胳膊,虽腿脚不便,但他丝毫不肯挪动半步叫金吾卫往马车处凑近。
“柏大人是要挡着吗?”邢钺脸色愈发难看。
柏砚摇头,“我不挡。”
听了他的话,邢钺脸色刚好转了些,但是下一刻就看柏砚指着萧九秦,“是他要挡着你们。”
萧九秦:“……”祖宗您高兴就好。
邢钺积压的怒气憋在胸口处,想发又发不出来,萧九秦的威名传遍大梁,武将俨然都以他为首,邢钺纵有再大的不忿也不敢得罪萧九秦。
“大理寺的人很快就到了,你我二人这次怕是又要搅和在一块了。”柏砚叹气,“之前一直避免我二人过于频繁地交集,至少不能让众人总惦记着,但是现在看来怕是免不了了。”
“既然有人要往我们这儿支靶子,那便接下。”萧九秦没什么顾忌,在他看来,他与柏砚清白……
哦,不清白了。
清白虽谈不上了,但诸事问心无愧,各路牛鬼蛇神胆敢来挑事,便尽管来,总之他不惧。
见萧九秦没什么大的反应,柏砚压下心头的那一点隐忧,罢了,只要他多加防备便行了,其余的,顺其自然。
金吾卫在旁边守着,柏砚则挑了一块地方歇了歇。马车是平津侯府的,萧九秦自然也为了避嫌,只站在柏砚身边。
“话说,你那会儿还说自己在军营,现在人又在这儿,被有心人弹劾了又该怎么办?”
柏砚不能消停,总是容易想七想八,萧九秦对他无可奈何,但还是宽慰地递给他一个眼色。
信我。
柏砚偏过头,只能相信这家伙心里有谱。
当朝御史驾车在城中疾驰,一路上虽没有伤着人,但是也闹得挺大,待大理寺的人到时,严儒理和贺招远也过来了。
在众人不怎么注意的地方,一个小黄门一身常服,和柏砚说了几句话。
“……告诉怀淳,我无事……不过还是有件事要麻烦他,皇帝那边,还麻烦他替平津侯遮掩一二。”
“是。”小黄门退开。
萧九秦将一切看在眼里,但是周围人多他也没有听到二人说了什么,等那小黄门离开,他酸了几句,“怀淳公公可真是细致入微,事事都能赶在最前头……”
柏砚无语,睨了他一眼,“吃醋了?”
“嗯。”萧九秦利索地承认,柏砚反而不信,他往宫城的那边努努嘴,“他是个极好的人,虽然身处其职遭人诟病,但是说到底……许多大事上,我不如他。”
柏砚毫无偏袒之意,但偏偏就是这样直白又坦诚的话,萧九秦听着愈发泛酸。
之前他总想着,自己在北疆的这五年,柏砚是否也是如他一样,没有比彼此更亲近的人,纵观世间,能够让自己默契坦白的人就只需一个。
他问自己,柏砚是否就是。
五年前这个问题忽然沉了底,但是五年后,从北疆而来,他忽然就不确定了。
严儒理,怀淳,萧叔……这些人一个个围在柏砚身边,好像单单将他给隔离出来了。
“萧九秦……”柏砚忽然不动声色地揪揪他的袖子,“不要胡思乱想。”
“我没……”迎上那人的眼睛,萧九秦忽然语噎。
“你与他们不一样。”柏砚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夺了舍还是勾了魂,明明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但他偏偏忍不住。
唯恐萧九秦在他面前露出那样的眼神。
“如何的不一样……”萧九秦眸子亮了下。
“就……”柏砚不知道如何说出来。
那些话也太羞耻了些。
总不能我大剌剌地说,别人我只当是朋友,而你……我图你身子。
一想到这儿,柏砚老脸就是一红。
太色了!
若是将这话说出来,萧九秦这厮怕是要将我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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