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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向后退去,一连退了好几步,直到一屁股跌坐在地,眼圈一红,眼泪夺眶而出:“我不杀了!呜呜……我不杀了……”
祁雁:“…………”
怎么杀人的先哭起来了?
这边的动静终于吸引了苗霜的注意,他走进房间,看到坐在地上的男孩:“圣子又在胡闹些什么?”
圣子……?
男孩一见到他,立刻爬了起来,冲上前抱住了他的腿:“阿那!”
阿那即是“哥哥”,苗霜有些嫌弃地把他拎开,不想让他的眼泪蹭到自己衣服上:“圣子都多大了,怎么还在哭鼻子?”
男孩听到这话,登时停止了啜泣,一抹眼泪:“我没有哭。”
“那哭的是我喽?”苗霜走到床前,拾起了掉落的骨刃,“圣子说喜欢这把刀,借去玩玩,就是用它来杀人?”
“我没杀他,”男孩有些窘迫,因为心虚,声音小了下去,“至少没杀成功。”
“想杀就杀,毕竟他是杀害你爹爹的罪魁祸首,但你不该借用我的武器,而应该用自己的手段杀他。”
祁雁:“?”
合着他在意的点不是圣子要杀自己,而是用了他的刀?
苗霜玩着那把小巧的骨刃,对男孩说:“这是我用来杀他的东西,以后不借你玩了。”
男孩疑惑地抬起头:“阿那也要杀他?”
“当然。”
“可阿那不是在给他治病吗?阿那还不顾长老们反对,非要把他带回寨子里来。”
“这不冲突。”
年仅六岁的小孩显然理解不了大人复杂的思想,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我明白了!”
他重新走到床前,叉着腰说:“阿那不杀你,肯定是因为阿那不想趁人之危,我贵为苗疆圣子,也不应该趁人之危,所以我今天不杀你,等你什么时候好了,我再堂堂正正地杀你。”
“……”祁雁觉得他没明白。
“那你恐怕是没机会了。”他说。
“为什么?”
“也许我好不了呢?”
“怎么可能,”男孩一脸不信,“阿那是族里医术最好的人,没有阿那治不好的病,所以阿那也一定能治好你。”
祁雁笑了:“是吗。”
男孩又打量他一番:“你脸色真的好差,以前你不是很威风吗?你杀阿玛时只用了一招,就砍下了他的脑袋!才过去半年,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祁雁一怔:“我杀你爹爹时,你看见了?”
男孩摇头:“没有,当时长老们把我藏起来了,过了许多天才被允许出来,是我后来听族里人说的。”
“这样啊……”
还好没看见,不然就冲他这个要杀人反把自己吓哭了的胆小样子,看到那场面,会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吧。
说了这许多话,圣子倒也不害怕了,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又问:“你病得这么重,是不是因为你杀了太多人,遭了报应?”
祁雁哭笑不得:“你就当是吧。”
男孩认真道:“那你以后不能再杀人了,不然会遭更多的报应。”
祁雁觉得这孩子也是个天才,刚刚还说要杀他,现在又劝他惜命:“反正你也想让我死,我遭报应而死,不正合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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