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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顿时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一个掂着药包的老汉缩着脖子嘀咕道,“难怪,这几日我一进这医馆,就觉得后脊梁冷,原来是沾了阴气……”
“老爷子慎言!”旁边一个年轻妇人慌忙扯他袖子,“傅大夫医术高明,怎会……”她话未说完,自己却先打了个寒颤。
“哎呀!”一个身着褐布粗衫的大娘,突然拍腿叫起来,“我说呢!前儿个我总是夜里竟梦见黑影子在床前晃荡!”她煞白着脸抓住身旁人的胳膊,“莫不是……真撞了邪?”
众人闻言,面色皆是一变,不自觉地往门口挪了几步。
道士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眸中闪过一丝得意。
他捋了捋八字胡,摇头晃脑地掐指一算,突然“哎呀”一声道,“此店本是风水绝佳之位,只可惜与店主八字相冲……”
他猛地甩动拂尘,铜铃骤响,“若不及时易主,只怕三日之内,方圆十里的百姓都要遭殃啊!”
说着,他看向傅颖芝,浑浊的眼珠里闪着精光道,“想必,您就是掌柜吧。贫道看你印堂暗,身有阴气缭绕”他故意提高声调,“为了全城百姓的安危,您不如尽早转让,另择吉地,否则后患无穷!”
傅颖芝冷眼盯着道士,指尖轻轻摩挲着药碾边缘,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道士被她看得心中一惊,正欲开口,人群中突然挤进一个满脸麻子的瘦高个,高声嚷道,“昨儿半夜福临巷的动静,相信不止我一人听见了吧?”
他故意拖长声调,绿豆眼滴溜溜转着扫视众人,“那李大娘大半夜的疯似的喊着有鬼,我看好几户街坊邻居都亮灯了!”
“可不是嘛!我也听见了!”那身着褐布粗衫的大娘慌忙应道,“昨夜我正睡得香,硬是被那动静吓醒了!那叫声凄惨的嘞,啧啧啧。”
角落里一个挎菜篮的妇人,捂着嘴惊恐道,“我今早听说这事,以为是李大娘梦魇了,不曾想是吃了医馆的药啊!太可怕了!”
麻子脸见这么多人响应他,不由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这医馆,定是有问题!”
众人顿时炸开了锅,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医馆内蔓延开来。
几个病人甚至丢下刚抓的药,慌慌张张往外跑。
道士见状,趁热打铁,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在空中虚画几下,喝道,“此乃镇煞符,可暂保平安,但若要根除祸患,还需……”
“还需什么?”傅颖芝忽然开口,嘴角挂着一抹讥讽。
道士一愣,随即眯起眼,意味深长道,“自然是要易主更名,重请高人做法,否则……”
“否则如何?”傅颖芝缓缓放下药杵,不紧不慢从柜台后走出,在大厅内站定。
她目光一一扫过那哭嚎的男子、麻脸瘦高个,最后落在道士脸上,微微一笑,“否则,你们这场戏就唱不下去了,是吗?”
那先前哭嚎的男子闻言,面色骤然一僵,还未及反应,傅颖芝已疾步逼近。
她凤目含威,厉声质问道,“你口口声声说令堂是服了我家医馆的药才了疯,证据何在?”
那男子神色蓦地一慌,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个药包,强撑着气势嚷道,“这不就是!你们休想抵赖!"
傅颖芝接过药包,指尖轻捻,细细查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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