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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林随意疲惫地拉开门,他揉了揉眼睛去看这扇被敲响的门。门板上不少指甲抓出来的抓痕,他碰也不敢碰,随即又看看地上,没看到狗毛。
昨晚是死人在敲门的猜测就成立了一半。
有了证据后,林随意赶紧去找楼唳。
楼唳的屋子门是关着的,林随意也在他的门上看见了指甲的抓痕,他愣了下掉头去看其他的屋子。
不仅是楼唳住的屋子,这户人家的每扇门都有这样的抓痕,除了关狗的那间屋子。
关狗的屋子紧闭着门,林随意怕狗,他没胆量打开这间屋子的门,进到有狗的房间里去看门的反面——如果死人真是黑犬变的,那么成为死人的黑犬在离开屋子时就会在门的另一面留下痕迹。
林随意远远地站在关狗的屋子前,他现在能听见屋里的狗叫声。
他低头思索,不管死人与黑犬有着什么样的关联,每扇门的抓痕都说明昨晚被死人敲响房门不是他的问题,死人一碗水端平,楼唳和老头同样得到了死人的‘照顾’。
‘吱——’得一声。
老头起床做饭,他的屋子就在黑犬所在的屋子隔壁,开门就瞧见了林随意。
“小伙子起挺早。”他打了声招呼后说:“我这里没牙刷,你们只能用茶叶漱漱口。”
“好的。”林随意没心思刷牙,他想了想旁敲侧击地问:“叔,你是不是没有把狗关好,昨晚上一直挠门来着。”
“这不是关的好好的吗?”老头侧目看了眼隔壁。
林随意说:“那我听见的声音是什么?”
“什么声音?”老头说:“我没听见。”
林随意指了下门:“敲门的声音,你看门上都有痕迹。”
老头顺着林随意所指看去,见怪不怪地说:“哦,黄皮子呗。”
“这畜生激灵得很,就跟人一样。”老头的语气稀疏平常:“估计是黄皮子上门没找到吃的,白跑一趟气得挠门。只要门没坏,就让它挠呗。”
林随意信他个鬼,但没再问下去了,老头要么是真的不知道昨晚上敲门的是什么东西,要么就是故意忽悠,反正是没办法从老头口中知道些什么了。
“我要去做早饭了。”老头说:“你们多久走?要是走得晚,我就多煮点饭。”
林随意也不知道楼唳是什么打算:“我得问问我朋友。”
老头说:“行,去问问吧。”
林随意转身去找楼唳,他耽误的这会儿功夫,楼唳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
见到林随意来了,楼唳扫了他两眼:“昨晚没睡?”
林随意点头,心再大昨晚也睡不着啊。
楼唳没说什么,伸手抚了下门上抓痕,放在鼻尖轻嗅。
林随意赶紧跑过来,站在夯土台阶下小声对楼唳说:“楼先生,我闻到了味道,昨晚敲门的东西和黑犬身上的味道一样。”
他把《梦林玄解》的那句话再次说给楼唳听:“楼先生,我觉得昨晚敲门的是死人,我还猜测死人应该是黑犬变的。”
说完林随意就噤声了,他瞅着楼唳,等着人家公布正确答案。
楼唳用手帕擦了擦沾到气味的手指:“怕吗?”
林随意:“啊?”
楼唳说:“死人敲门。”
“怕肯定是会怕的。”林随意愣了下,反应过来自己猜对后,他的声音里有点小兴奋:“但后来就不怕了。”
楼唳停下擦拭的动作,掀了掀眸看他。
“因为楼先生让我晚上不要乱跑,所以我知道屋子里是安全的。”林随意诉说自己的想法:“楼先生说梦会因为人的基本常识而有基础逻辑,我们晚上要待在屋子里睡觉是因为在人的基本常识里,晚上是危险的,所以凶煞只会在晚上出现。”
“黑犬就是凶煞!”林随意给出结论。
楼唳看着林随意眉眼,纠正道:“大部分凶煞会在晚上出现,不是绝对。”
他一直看着林随意,没有错过林随意眼底闪过的尴尬。
这人一下就拘谨了起来。
“但白天就会出现的凶煞很少,我也从未遇到过。”楼唳淡淡道:“你说凶煞只在晚上出现不算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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